放下筷子擦擦嘴。
语气像AI：“来我这里，不是应该问我吗？”
隋玉歪着头：“那姐姐答应吗？”
“等有合适的位置再说吧。”隋心打了个太极。
隋启星终于开了口：“你别想一出是一出。一个大二的本科生，学的还是大提琴演奏，去你姐姐那里能干什么？”
隋玉撅起嘴：“能有多难，别的干不了，给她当个秘书总行吧？我这不是想帮姐姐，也想多见见她嘛。”
隋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口汤含在嘴里，好艰难才咽下去。
“你把琴练好，年底的演奏会别砸了。”隋启星轻敲碗碟，“别浪费我的赞助费。”
隋玉不吭声了。年底，W城江边知音大剧院排了一场她的独奏音乐会。这可是她求了爸爸很久，花钱、动用人脉搞到的机会。搞砸了就没下次了。
王凤琴赞同道：“小玉听爸爸的话，好好练琴，别辜负爸爸的期待。姐姐那里以后有时间了你再去，姐姐一定欢迎你的。”
隋心不接话茬，桌上气氛又冷下来。珍馐佳肴冒着热气香味四溢，吃到嘴里却像木屑，没滋没味得很。度秒如年。
隋启星终于放下筷子，对隋心道：“跟我去书房。”
隋心如蒙大赦，暗自长吁一口气，连忙起身。
隋启星叼着雪茄，伸手在书桌抽屉里摸松木火柴：“为什么不让你妹妹去实习？”
隋心盯着桌面没抬眼皮：“她要练琴。”
“你不信任她？还是不信任凤琴？”
“我这儿庙小，不敢委屈她。她想实习，去您那里不是更好？”
碰了软钉子的隋启星难得没起火，横拿着雪茄慢慢旋转熏烤，意味深长看着她：“不错，会做表面功夫了。”
隋心走到他身边，重划一根火柴，替他把熏好的雪茄点燃：“咱们谈正事吧，第二笔融资什么时候能到位呢？”
隋启星眯起眼，将烟雾含在嘴里，让满足感占领整个口腔，再慢慢吐出：“合同上不是写好了吗？”
“第一笔钱花的比预想的快，最近要开始量产，供应商那边需要进货资金。我想，提前一个月拿到第二笔融资可以吗？”她解释得仔细，问得小心。
隋启星笑了：“难得听你这么服帖地跟我说话，还是钱有面子。”
隋心忍住了她师承隋启星的阴阳天赋，略过这一句话，再问：“可以吗？”
“也行。加个附加条款。”隔着烟雾，隋启星的表情她看不清，“在商言商，做生意，咱们就只谈利益。”
隋心咬了咬嘴唇：“您说。”
“如果三年内千变的营业额能做到20亿，如水以市价收购千变，你入如水董事会。如果达不成这个指标，如水以市价五折收购千变，你出局。”
如水集团是隋启星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旗下包含多家全国一线城市最核心商圈里的高端时尚百货如水国际，以及销量居首位的快消连锁服饰品牌上善，还有首个国货高端奢侈品牌万物。
隋启星打千变的主意她并不意外。科技高速发展，人工智能异军突起的当下，时尚科技业这股新生力量也在蓬勃发展。作为时尚行业老大的如水当然不想错过这个风口，投点小资让她在前面淌路种树，再把树连根移植到自个儿屋檐下乘凉，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七折。”隋心沉默了一会儿，报了个数。
“嗯？”隋启星意外。
“如果没完成指标，七折收购。”隋心说，“七折已经很便宜了，您不是老说不要赚尽最后一个铜板么？”
隋启星大笑起来：“拿我的话来和我讨价还价，有进步。”他顿了一下，“我开这个对赌局，你意外吗？”
“不会。”隋心摇头，“我想进如水董事会，这事儿咱们心知肚明。我要是能做大千变，那就是还有两把刷子，进董事会名正言顺能服众，也不会给您添乱。如果达不成您定的指标，证明我不是做生意这块料，不如拿着钱滚蛋。”
隋启星看了她一会儿：“心心，你变了很多。小时候你一心想当画家，嫌做生意太市侩。”
“心心”和“小时候”这两把隋氏飞刀，猝不及防插进她的皮肤。好在她已经把皮练厚，只微微渗出一点儿血丝，不疼。
“小时候不懂事，经商挺有成就感的。”隋心下意识抚了抚左边胳膊，好像刀子扎在那里。
“我没想到你答应得这么痛快。今儿算咱俩谈话最顺畅的一次。看来你真的等着用钱。行，你好好干。”
隋启星点点头算是结束谈话的信号。隋心准备出去，又被他叫住，“对了，下个月和信证券的叶总办生日宴，到时咱们一家一起去。”
隋心微微皱眉：“你们去吧，我忙。”
隋启星不悦，抬起眉毛：“怎么，你比我还忙？”
“有王凤琴和隋玉帮你装点门面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