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安留月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黄永安。
她知道她爹不准备来接她回去 ,但是她也不想当黄家的媳妇。
王巧说黄永安受着伤,最好是瞒着,她也应了。今天黄永安的伤已经好差不多,她觉得可以跟黄永安坦白。
“你娘和我家说好了,只要我爹赔你家二十两,我就能走。”
“你胡说,你已经和我成亲,已经嫁给我,什么银子,我娘从没说过。”
黄永安根本不信安留月说的话,他心中认定安留月是在说笑,可看着安留月的样子,他心头慌乱起来,隐约觉得她不是在骗他。
“你娘没说,是因为你是受了伤。”安留月指了下他的头。
黄永安立刻摇头道:“不可能,你是我娶回来的,怎么能走,我现在就去问我娘。”
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路过安留月身旁时,安留月并没有阻止,黄永安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他停在门口,转过身来看着她。
安留月也看他,“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这件事是我们村林老在中间做的主,你娘要我家赔五十两,我家没有钱,最后说到二十两,包括我打烂你头的汤药费,都在一块。”
“你在胡说,这肯定是假的,我们都已经拜了堂。”黄永安说什么也不信,可越说声音就越小。
安留月知道他心中是有些信了,道:“你娘那天去我家打我给你出气,我也打你娘,你哥帮着你娘一块揍我,要不是微生瑞来了,我都要被你哥打死,不过我也差点砍死你娘,你娘怕我,主动提出不要我。”
这一句话信息很多,黄永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原地站了会,扭身就往外走,气冲冲朝着黄秋玲住的屋子那边去。
安留月跟在后面,看到黄永安连门都不敲,直接冲进黄秋玲的卧房,喊一声:“娘。”
黄秋玲节俭惯了,晚上很少点灯,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黄永安却熟门熟路,直接走到黄秋玲的床前。
黄秋玲没睡,摸着黑应了一声,问黄永安怎么了。
黄永安道:“留月说她不是我媳妇,还说你问她爹要了二十两,等钱送来,她就走,这事是不是真的。”
“啊,这,这事,这事......”黑暗里的黄秋玲低呼一声,并没承认。
黄永安猛地提高了声音“娘,这事是不是真的,你说啊。”
“永安啊,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床上黄秋玲已经坐起来,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见站在床前的黄永安。
从小看到大的儿子,即便是看不见脸,她也可以从这声音里猜出黄永安的脸色肯定是不好看,有心想说两句,余光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影。
“好啊,我就说永安怎么知道,你这丧门星,是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安留月在这间黑得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看了一圈,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是倚在门边上回黄秋玲的问话。
下一秒,黄秋玲的尖声怒骂便传来:“你这个烂嘴,要你多事,谁让你说的,啊!谁让你说的。”
黄秋玲声音高起来的时候非常难听,跟晨间嗓子嘶哑的打鸣公鸡十分像。
以往黄永安还不觉得,这会他心烦意乱,忍不住再一次提高声音,几乎是吼出来:“娘,你为什么要这样,你都答应我不为难留月。”
“我什么时候为难她了,永安啊,你是不知道,她要砍死你娘啊。”
黄秋玲被黄永安吼得一愣,先是解释,接着就是委屈,说到最后,话里也带上了哭腔。
黄永安这会却顾不上黄秋玲的委屈,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安留月说的是真的,她不是他的媳妇了。
“娘,我不同意,留月已经嫁给我,那就是我的人,我不会把她送回去。”
黄秋玲还在为黄永安吼自己而委屈,听到他这么说后,那心中的委屈立马转变为不悦,也不管之前和安强义的约定,道:“回去就回去,等以后娘给你娶个比她好一万倍的回来,她有什么好,长得也不好看,还没村里黄花儿好,要我说,你就把这扫把星休了,娶了黄花儿回来,同村又是一个姓,过两年再......”
“娘,你在说什么。”黄永安再也听不下去黄秋玲的话,高声打断,这次的声音要比之前的吼声要更大。
黄秋玲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心脏跟着砰砰跳。
两次被吼,黄秋玲是真委屈的不行,一拍大腿,哭了起来。
“永安你怎么能这么对娘说话,娘都是为了谁啊,娘是为了你啊,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不知道,她在家就不是安分的,你是没看到,我那天接她的时候,她跟那个男人大庭广众的就抱着一起,那样子,要不是人多,都滚一块去了,我黄家哪丢得起这个人。”
黄秋玲虽哭着说,可句句清楚,黄永安越听,心头的火气就越不对。
他心里是知道黄秋玲说的话不全对,肯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