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书亭亭站于厅中,阳光笼在她身上,倒给她添了几分朦胧的温柔。
盛夫人高坐堂中,心里纳罕:才刚及笄的姑娘,被一屋子武婢环视,竟也能自在适从,甚至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再见她眉眼自若,还敢抬眼迎上自己的目光,盛夫人心里一晃,面上却笑了笑,似是而非,不痛不痒地。
武婢青橙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有事需进屋里才能说吗?如今已进来了,你又做什么哑巴?快说!敢糊弄夫人,我非挑了你手脚!”
叶锦书面上含笑,只抱拳行礼道:“盛夫人,我有些话,还需与你单独说——是关于道桉......”
“道桉?”盛夫人睨着叶锦书,虽不知她有什么戏码,可盛夫人已忍不住玩笑起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怀了他的孩子吧?“
啊?叶锦书也没想到,盛家人怎么都这么......话都赶到这儿了,叶锦书咬咬牙,又觉得不是不能配合!
演戏这事儿,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叶锦书捂着嘴,便跟着做作地干呕了几声:“呕——”
这回轮到盛夫人不会了,她两眼一黑,又见叶锦书一抬眼,又是温婉坚强的模样......
意识到叶锦书连名声都能抛之脑后,只怕不答应的话,叶锦书又得做妖,盛夫人妥协了,“算了,你们出去吧!”
倒是青橙急了,“她说怀了就怀了?夫人!我看她就是来找茬的!咱们找郎中来瞧瞧不就知道了?再说了,这孩子是谁的......”
“这府上到底是谁当家呀?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叶锦书冷笑盈盈,“盛夫人都说了出去,你怎么听不明白?还是你觉得盛夫人没有判断,还需要你来教她做人做事吗?”
“你!”
“出去!”盛夫人一掌落桌,更不喜欢下人随意在外人面前张扬,便威呵道:“青橙,自行去领十板子,其他人若还有不服不满,也跟着去领刑吧。”
这一句下来,再无人敢吭声了,只鱼贯而出,走出屋里。
见四下里净了,叶锦书才朝着盛夫人指了指耳朵,提醒她隔墙有耳,小心说话。
叶锦书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盛夫人,又挡在盛夫人面前,继续哭诉道:“盛夫人,你总得为我做主呀,娶我还是娶我,总得给我句话!”
“不对啊,怎么只有娶你一个选项?”盛夫人忍不住一笑,嘴里配合,又见信封上的字迹正是亲儿子盛道桉的,这才拆开来看。
“啊?这可是您的亲子孙呀,这还能不要?盛夫人,我今日也是追着道桉赶来的,见他又钻回了府上,我怕他想在府上躲一辈子,才不得不闯进来寻他,哎,我......”
叶锦书只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语气,见盛夫人看完了信,一抬眼,眼里尽是锋利,几乎要将她一刀刀片了般。
叶锦书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怕盛夫人沉不住气与自己打起来,她一低身,紧紧握住盛夫人的手。“盛夫人!你莫打我,也莫说我不知羞耻了,我敢只身前来,便是将命豁出去了,也盼着您能看到我的心意!”
盛夫人自也听懂了叶锦书的言外之意,“话倒是都让你说尽了,叶小姐,我也多嘴提醒你一句:若是糊弄了我们盛家,你知道得承担什么后果罢!”
很显然,盛家有着江湖侠士的随和,也有着手起刀落的决断,叶锦书很肯定,若是盛家没有遭遇这场屠杀,那么便轮到叶锦书所在的叶家了。
“便是千刀万剐,我亦不改变我的答案。”叶锦书眉眼真诚,“盛夫人,也许你很难信我,可我真的觉得:道桉是很好的人,我希望他能够幸福。而您是他的父母,我也希望你......”
叶锦书话未说完,可心思已如太阳下的青山,令盛夫人一目了然。她能感觉到,这小女孩对道桉总有几分真心。肯冒这么大的险,的确也够义气。
“我知道了,我会去与道桉好好说道的。”盛夫人顺势道:“你三日后再来吧。到时候,盛家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见盛夫人愿意配合,叶锦书长长松了口气,她接回盛夫人的信,又掏出火折子,将信纸烧了个干净。“盛夫人一言既出,自是驷马难追的,那......那我便走了。”
叶锦书朝盛夫人轻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盛府,为了做戏,叶锦书甚至不敢走远,便在盛府对面的酒楼里点了间上房,每隔几个时辰,便会去盛府门口走上一圈。
就这么来来回回转了一天,叶锦书便发现了五六处暗哨,起码藏了几十名高手。她心里一紧,更怕到时盛家二老难得脱身。
只剩一天了,盛府里的细作只顾着盯着盛家主子的举止。本来还在疑心盛道桉去了哪儿,可被叶锦书这么一闹,众人见盛夫人独自进了少爷的房子,又噼里啪啦摔了好多瓷器,这才发现,盛道桉竟早躲在屋里了?
“你就在屋里给我呆着!哪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