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疑惑不解,但是皇帝的命令,她一直坚定不移的执行,这次也仍旧一样。
她略站了站,便准备去跟皇帝复命,可看到门窗上透出的、陈超逸来回走动的人影,以为陈超逸还有什么需要,故而又站在原地等着,结果好一会儿过去,那人影坐下后便一直没再移动过,她才确定陈超逸应是没有吩咐了,这才往皇帝所在宫殿的方向走去。
乾宁宫。
景和帝元熙手执白棋,正在思索着下一步该下在何处。
坐在他对面的一名仙风道骨、模样却十分俊秀的年轻道士笑着提议:“陛下,要不我给您提点提点?”
“废什么话?你若是给朕提点,那不是明摆着说朕棋艺不如你。”景和帝元熙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可以走的种种棋路,可他却还能一心二用地朝道士挥手,“想看朕笑话,门都没有。路修缘,你给朕好好把嘴闭上。”
年轻的道士笑着:“陛下,您也太计较这点输赢了。”
“与别人下棋,这点子输赢朕不计较,可与你路修缘,这点子输赢,朕是格外计较。”元熙头也不抬地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搅朕思考了?朕好不容易想到点头绪,都要被你打搅没了。”
年轻的道士又笑了:“不是臣故意想打搅陛下思考,只是......”
“只是什么?”元熙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到路修缘身上,“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路修缘站了起来,抬手扬了一下拂尘,目光看向宫门方向:“陛下,有人来了。”
他话一落,太监总管王福林就进来汇报:“陛下,孔嬷嬷过来了。”
元熙看了一眼路修缘,而后对王福林道:“让她进来吧。”
“是!”王福林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孔嬷嬷进入了殿中。
待孔嬷嬷行礼过后,元熙问她:“孔嬷嬷,你有何事?”
孔嬷嬷恭敬回答:“圣上,今日陈小姐入宫前,她在马车上问起了奴婢的身份。”
“哦?”元熙面无表情,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奇怪,“她猜到了。”
“是。”孔嬷嬷说,“陈小姐之后一直觉得疑惑,还问了奴婢一次,奴婢言不知。”
“好,朕知道了,嬷嬷若无事,早些下去歇息吧。”
“奴婢告退。”
孔嬷嬷走后,元熙抬眸望向路修缘,“人,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把她弄进宫了,之后该要如何做?”
路修缘微笑:“随缘便可。”
“你又在卖什么关子?”元熙皱着眉头,很是不解,“五日前,你说天象有变,特意让朕下旨,允准京畿县主簿之女参与宫中擢选,而后你又让朕亲选她入宫,还让孔嬷嬷特地关照她。路修缘,你老老实实告诉朕,这个陈超逸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路修缘掐指仔细算了一下,这才解答元熙的疑惑:“若是臣说,此女系与国运有关,陛下可信?”
“国运?”元熙一脸“你在胡扯”的表情,凛声道:“路修缘,休要胡说八道!我堂堂大承一国的国运,如何会绑系在一介女子身上?!你若是再敢危言耸听,休要怪朕翻脸无情!”
路修缘丝毫未惧,他仍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陛下,莫说大承的国运与她相关,就......”连我的命运也与她息息相关。
这话,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转而接上别的话:“莫说大承的国运与她相关,就连她本人,也带着一点怪力乱神之事,若是不把她弄进宫好好护着,叫她在外被人所害,大承的国运也就到头了。”
元熙无悲无喜地看着他很久,才缓缓开口:“路修缘,你是铁了心,要弄出此等骇人听闻的话是吗?”
路修缘正视他的目光,不躲不避:“陛下,修缘此话虽有些大逆不道,可修缘一片真心皆是为大承为天下黎民百姓所想,修缘是万万不会做出危害大承之事。至于此女,陛下日后自会见分晓。”
元熙沉声道:“好,朕今日暂且听你所言,若日后,你胆敢有任何危害大承之举,休怪朕铁石心肠!”
路修缘脸上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那陛下今后打算如何对待陈家小姐?”
元熙坐回去,手里拿上一枚白棋,继续刚才的棋路思考,漫不经心道:“皇宫中别的没有,房间却是最多,把她当个吉祥物在宫内养着就是了。”
路修缘眉头紧蹙了几秒,很快又想开:“陛下说的是,陈家小姐确实是大承的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