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萍和吴龙是到警察局接的三人。
陈芙兰和陈春华坐在一边,葛大强和那刘大姐坐在一边。那洗头小妹因为在打架过程中手受伤了,正在旁边的卫生室包扎。
葛萍让吴龙在外面等,她自己走进来。一看到里面的情况,脸色难看地道:“到底什么情况?”
陈春华冷哼一声,“问你爹。”
葛大强又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低着头看着手。女儿进来了他就抬起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不说话。
刘大姐张口,一副好人样:“萍儿,是你妈误会了。哎,冲到我店里面打人,还把我洗头小妹打伤了,现在我们正商量赔偿呢。女娃子的手很重要,多了不说,三千块还是要的……”
没错,刘大姐一口咬定,是陈芙兰和陈春华先打人。伤了洗头小妹,要三千块赔偿。三千块,这年代都是一户人家的全年收入了。
这刘大姐,心真黑。
“你咋不去抢钱?!”陈春华一拍桌子站起来,“刘江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一旁的陈芙兰拉住了她,陈春华看了一眼侄女,坐下来。
方才来的时候陈芙兰就悄悄跟她说了,这次的事儿如果当成捉奸出轨处理,葛大强还有洗头妹以及刘大姐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说不定还要倒打一耙,说他们打了人伤了人。事实果然如此,刘江女一开口就要三千块的赔偿。
“警察同志。”陈芙兰开口,声音很镇定,“相信你们的人已经去那刘姐理发店周围走访调查了吧?那你们应该很清楚,刘姐那个店长期组织提供色青服务,洗头妹卖银,葛大强票娼,这就是事实。”
按照八十年代的严打政策,卖银票娼属于重罪,组织者甚至会被枪毙。
果然,陈芙兰此话一出,原先还阴阳怪气老好人样的刘大姐瞬间脸色大变。
葛大强也惶恐震惊地抬起头,终于不再是老实人的模样,“不,我没有,警察同志,我没有……”
调解室里的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说:“这个事情定性就复杂了哦,你们确定要这么说?”
刘大姐忙站起来,惨白着一张脸,祈求道:“没有没有!春华妹子,春华姐姐!有话好好说,你大人大量,我们先私下商量好不好?”
陈春华看了一眼陈芙兰,陈芙兰点了点头。陈春华道:“警察同志,我们先自己商量一下嘛。”
“那好。你们想清楚哈,有些名头一旦落实,那就不是赔钱关店的惩罚了。”
等警察从走出调解室,陈春华冷哼一声,“刘江女,你现在还要赔偿吗?”
“不不不!……”刘大姐满头大汗,她那个店确实平时就是提供个按摩服务,但真要查起来,里面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
就像陈芙兰说的,如果警察真的去走访,人民群众一人一句,她惹上的事就大了。
“好,你不要赔偿,现在我们要赔偿。”陈芙兰说,“你现在要么是组织卖银,要么是唆使店员拆散我大姑家庭,包庇葛大强出轨背叛我大姑。我们也不要多了,你给我们三千块,赔偿我大姑的精神损失费。”
刘大姐气急:“三千,你咋不去抢!……”
陈春华没好气:“你也晓得这是抢钱啊?那你咋刚刚一开口就敢说?”
刘大姐都要哭了:“春华妹子,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这件事我确实好心办坏事。你看你……”
“刘阿姨你真会说。”一直没开口的葛萍说话了,她坐到陈春华身边,一言难尽地看了她那父亲。道:“你算什么好心?好心给我爸找人解决生理问题?那你咋不自己亲身上呢?”
此言一出,调解室里的人脸色都变了变。
葛大强想发火,却又拿不出父亲的架子。陈芙兰默默在心里给大表姐点赞,没想到表姐更不顾长辈的面子。
刘大姐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萍丫头,不是你这样说话的……”
“什么都别说了刘阿姨。这件事要让我妈满意,你这边必须赔。就按你之前提的要求,三千块,一分都不能少。”
“三千太多了……”
“你刚刚让我妈赔钱的时候咋不嫌多呢?刀割到自己身上就觉得疼了是吧?那就不用谈了,我们就坚持刚才的说法,让警察去调查,也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好事。”
刘大姐已经哭了,边哭边抹眼泪。刚好这时候洗头妹包扎好了进来了,刘大姐拉着她骂:“你个死丫头,给我惹这么大的事情……”
从刘大姐的抱怨声中,陈芙兰才听出来,原来这洗头妹是她的远方亲戚。
结合上辈子,洗头妹怀孕后,她家里人那么快就从老家跑过来,围着大姑的猪肉摊闹着要赔偿。
现在细细一想,这里面少不了刘大姐的事儿!
这女人,坏得很!
最后,刘江女迫于形势,只能认下了三千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