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芙兰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没有想到宋雪津会给她写信,也没有想到张翠兰会去抢信,更没有想到这信会闹到全校皆知。
以至于此刻,她成了宋雪津的‘绯闻女友’。站在这校门口,跟何梦‘两相对峙’。
何梦哭哭啼啼,在得到‘他在部队’这句回答后,便失魂落魄地走了。
陈芙兰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
不要轻易干涉他人的命运。
她与宋雪津本就没什么,何必再去跟何梦牵扯因果。
但当两天后,何梦的父母找到学校,指名点姓要找她时,陈芙兰还是后悔了。
“何梦离家出走了??”
站在办公室里,陈芙兰震惊地出声。
对面站着何梦的父母,两人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班主任高老师对陈芙兰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态,“你说说你,你到底跟人何梦说了啥?好好的小姑娘就是那天跟你在校门口说完话,回去之后就不吃不喝,当天晚上就跑了。”
陈芙兰莫名其妙,“我能跟她说什么?她问我宋雪津在哪儿,我就跟她说在部队啊。”
何梦的母亲哭着指着她,“就是你,你为什么要跟她说那句话?如果不是你,梦梦不会走!你陪我梦梦!”
“管我什么事儿?我平时都不认识她,她问我我就说了。而且,你们这会儿不是应该去找她吗?跑来找我做什么?”
陈芙兰气呼呼地说道,觉得这对父母好没道理。
没想到何梦的母亲却指着她,声泪俱下,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你……”
何梦的父亲面色悲沉,又愤怒又悲伤,拳头紧紧捏着。
陈芙兰不解,这时候高老师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何梦确实去火车站了,但是人查了,买了票,却没上车。昨天傍晚,何梦的父母收到一封勒索信,里面还有何梦的贴身衣物……”
高老师说的隐晦,陈芙兰却听明白了。
她面色发白,“这么说,何梦被……”
高老师点点头,“对方说了,要何梦父母准备一万块钱。何梦的父母去年刚下岗,现在一家人靠她爹给人拉煤过活,家里还有两个弟妹。陈芙兰,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又是兰花草组织的负责人,你得负责啊。”
何梦的母亲这时候也冲过来拉住陈芙兰的手,声泪俱下道:“姑娘,不是我们想要讹你,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你就当做做好事,你们那个公益组织,不是给很多女娃儿读书钱吗?你救救我们梦儿吧,再说了,要不是你那句话,她也不会离家出走……”
何梦的父亲低着头,面色沉沉地,却是咬牙切齿道:“也不能怪人家,人都不认识她。她问人家话,人家就答了。人咋知道她会搞这出?这死丫头,一天天净想着有的没的,整天活在梦里面一样,我看这次正好给她个教训,不用管她,过几天就回来了。”
高老师忙说,“诶,不能不管。你们放心,钱的事我们会帮你们想办法。陈芙兰,你说句话呀?”
陈芙兰此刻整个人很懵。
最关键的是,看着眼前何梦崩溃哭泣的母亲,神色悲痛的父亲,陈芙兰的眼前突然闪过上辈子在医院的一幕。
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岚县的大街小巷。
陈芙兰当时在清洁间吃盒饭,外面冲进来人通知:“快!来急救了!”
陈芙兰连忙放下手中的盒饭,跟着几个护士跑出去。
却见医院大厅围着许多人,病人,医生,护士,警察,还有很多群众。
“听说是那个失踪一个月的女娃儿,在一间火车站旁边废弃了的国道兵工厂找到的。”
“哎呀太惨了,折磨得面目全非,亲妈都哭晕过去了……”
“不晓得救不救得活哦……”
“犯人呢?犯人是哪个?”
“听说就是兵工厂几个下岗工人,还是她爹妈以前的同事,以前有点过节……”
“天哪真是作孽啊!啥子过节把人家女儿折磨成这样……”
电光火石间,这些记忆排山倒海涌入陈芙兰的脑子。
高老师不停地催促她,“你这丫头,平时那么热心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英语宋老师也来了,何梦也是她的学生。她安抚着何梦的父母,“别着急,我们几个老师已经凑了一些钱了,一定能把何梦救出来的!”
“不行,不能给钱!”陈芙兰突然大声说道。
她记得上一世医院里,那对父母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痛哭流涕,她说明明一紧给了钱了,为什么孩子还是没了。
是的,那个女孩最后没有救回来。
那些畜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她遭受了所有作为人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虐待。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