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与看谯声风尘仆仆,时间也快四点了,就让他先回酒店休整,明天再开始正式训练。
“我明天就去场地拍空镜了,谯声,你经验丰富,跟着指导好好练,我就不用在这儿盯着了吧?”齐与嘿嘿笑着,“亭亭,你告诉小夏,你们今天也先回去休息,我看她那腰这几天有点严重了,实在不行上医院去看看,后边儿强度还大着呢。”
“欸,谢谢导演。”叶亭恭恭敬敬地跟齐与鞠躬,于是三人又一同退出来。
没想到盛夏一听自己能提前下班,恨不得现场翻几个跟头,和传言中“喜怒不形于色”的形象差别也太大了。
“导演说让咱们实在不行上医院看看。姐,你还能坚持得住吗?”
盛晚鸽摆摆手:“她...我这腰伤啊,去了医院医生也只能让我好好休息,这道理我也知道啊,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也是...那咱待会儿回去我给你按按。”
盛晚鸽惊喜道:“你还会这个啊?”
“是拍《破军》落下的病根吗?”庄倾然在一边插嘴。
“是啊,大冬天的,好几场在水里泡着的戏,还得穿那么重的盔甲...被马都不知道踹下来多少回,小夏姐现在好多伤,都是那时候落下的。”叶亭这几年跟着盛夏,也把自己老板的身体状况摸得门儿清。
盛晚鸽听完亭亭的话,只是低头笑笑默不作声,她作为盛夏的粉丝,对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了。那时候盛夏还是个没有名字的新人,端了这碗饭,就得吃这碗苦,况且和这世上绝大多数工作比起来,明星获得的报酬,可比那些更辛苦的人获得的多太多了。一部戏挣那么多钱呢,还想什么都不付出,轻轻松松就把钱给挣了?人不能那样做。因为个人的身体原因耽误全组进度就更不可能了,剧组灯一开,每天都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盛晚鸽从小到大在练功房受的伤流的泪也不少,所以盛夏能吃下来的苦,她也不见得就受不了了——就算受不了也得受着,她可不想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又给盛夏戴顶“不敬业”、“耍大牌”的帽子。
“需要送你们吗?”站在院门口,谯声问。
“不用了,我们开了车,亭亭开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大院,穿过冷清的小镇街道,到了镇中心一处装修在这儿称得上是华丽的一家酒店,这次武训,《弃子》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住这儿。
盛晚鸽怕被人拍,毕竟有着众多影视基地的乌市一向是狗仔们的蹲拍重地,所以她没等谯声,先上了楼。
盛晚鸽洗漱完后,走廊传来行李箱的滚轮声,老酒店隔音效果不好,接着就听见庄倾然的声音:“就这儿了。”
原来他们住隔壁。
盛晚鸽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叶亭从里间走出来,手上抱着热敷枕,让她上床,她帮她按按腰,于是作罢。
叶亭的手已经提前捂热了,晕开药油在盛晚鸽的腰上揉捏,她开始还觉得有点烫,不过很快就习惯了这温度,穿过皮肤透到里层,酸痛的地方真的缓解了很多。
盛晚鸽惬意地开口:“亭亭,你这手法也太舒服了,跟谁学的啊?”
叶亭觉得盛夏记性真不好,说:“前年你腰伤复发,严重到住院那次,我跟着当时那个理疗师傅学的呀。这几年你腰伤复发的情况少,本来这些东西我都没准备带来了,但想着是古装戏,又有那么多打斗训练,我估摸着你这腰肯定受不了,幸好带上了。”
听到叶亭慢条斯理的解释,盛晚鸽有些动容,她真心感谢这些爱惜呵护盛夏的人。
她把脸蒙在枕头里,闷闷地说了声:“谢谢你啊,亭亭。”
叶亭听了这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把话题岔开:“对了小夏姐,任医生那边快到复查时间了,咱们武训结束之后去一趟吧?你药是不是快吃完了?”
盛晚鸽迷茫地从枕头中抬起头,在她这大半个月的记忆里搜寻“任医生”这个人,好像是盛夏的抑郁症主治医生,加了微信的。上次方均淮提了一嘴后,她翻箱倒柜想找找病例,但不知是保留在医生那边还是宋芝那边,家里没有,目前也不知道盛夏的抑郁症到了什么程度。
也好,趁这次机会去了解一下,所以盛晚鸽又趴进枕头,懒懒道:“嗯,你帮我安排一下时间吧。”
“嗯...不过姐,我觉得你最近情绪真的蛮好欸,自从和均淮哥在一起了之后,你开心了很多。”
盛晚鸽听到这个名字,缓缓睁开了眼,也收起了先前含笑享受的表情,良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叶亭捕捉到了她微妙的变化,放在她腰侧的手顿了一下,很快说:“小夏姐,你累了就先睡,我这按完再给你敷一会儿,你醒了就舒服了。”
盛夏不再回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演技真的被锻炼出来了,叶亭偷偷觑她,她已经阖起了双眼,呼吸平稳,俨然已经熟睡。
但其实并没有,她满脑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