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这么好吗?”
杨晨第一次没有听见薛伏的回答。
她倒也不气急,只是淡笑着回望他。
她能感受到薛伏有什么事没完成,大概是想等尘埃落定再娶她吧。
凛冬飘了雪,那晚薛伏回来特别晚,身上寒气逼人。
杨晨推着薛伏让他洗个澡再回来,却听到他闷闷地说:“让我再抱一会儿。”
心脏没有来地塌陷一块儿,杨晨便由着他去了,没多久沉入梦乡。
连着几天,薛伏总是早出晚归,杨晨倒也不多问,她相信薛伏。
直到那晚杨晨被一声敲窗声惊醒,才发觉薛伏还没回来。她在客厅里等了许久,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薛伏也没回来。
杨晨惴惴不安地去上班,意外知道了薛伏辞职的消息,支队问她怎么不知道,她只能无声笑笑。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连点缘由都不给她留?
正想着,失手打翻了茶几上的果盘,露出了下面的纸条。
——
那场雪下得极大,像是急于将真相湮没。
“死者和多年前薛伏妹妹的案件有关。”
“确认为同一人。”
“嫌疑人——薛伏。”
——嫌疑人,薛伏。
五个字钻入耳朵,刻在了心尖上,流淌出来鲜红的血。
杨晨浑浑噩噩听着警督的抓捕部署,第一次觉得那肩章有些烫人。
比那晚醉酒的薛伏靠在她耳畔的呢喃还烫。
——
“薛伏……”
“杨晨你先听我说完,”薛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让当年害我妹妹的凶手痛快抵命。”
日光照在雪地上,刺眼。
薛伏缓了口气:“人生还长,杨晨,你要好好的。”
杨晨抬眸看他,眼里的泪强撑着不掉落。
半晌,薛伏笑出声:“下辈子我一定娶你。”
说罢,在警局那些人蜂拥而至的前一刻,薛伏握着杨晨的手,食指扣动扳机。
杨晨,你是警察,我是甘心被你正法的逃犯。
杨晨,你要好好的。
杨晨,我下辈子来娶你。
红白交织,雪也不是纯粹的白了。
——
杨晨从佛堂踉跄起身,回到家中。
她合上窗帘,却猛然在窗边顿住脚步。
那晚的敲窗声。
是你想最后回来看我一眼,对么?
薛伏啊,你说下辈子来娶我。
一辈子那么长,你慢点走,等我追上你。
追上你,就是下辈子了。
那就让下辈子早点来吧,薛伏,我要你娶我。
窗帘被风掀起,露出屋内一角鲜红。
这浮沉半世,倘若没有你,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