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亏了不会那么难受。别想他了。”
“嗯……”x咀嚼的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她觉得荣乐怡说的对。
“你知道就好。对你的世界观冲击有点大是不是?天真的青年,人啊哈哈。”乐怡手里提着的可乐撒了几点褐色在x的衬衣上,她又把上半身直接依在x身上。
“唉,好重啊!我衣服上的油蹭到你睡衣上了!喂,你别用脚踢食物!”对乐怡来说,安慰x的方式就是整个人贴到x的身上吗?这样别致的方式一时让x接受不能。x原以为乐怡和大学同学相似,听说她的遭遇之后会义愤填膺,同仇敌概,口头斥责那无良HR一段时间,这就完了。不是的,荣乐怡说“应该如何如何”,听着像经历过惨淡现实后聊以□□的“精神胜利法”。她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x不知道,她只能猜出乐怡已经习惯了这套游戏规则。在乐怡爽朗的外表下,她的心是冷淡的。x感激她对自己展现这温暖的一面。
“踢就踢了!这肉不新鲜了,我不吃。你吃饱没,你那边的菜我没踢过。”
“对啊,这些肉解冻了又在摊位放了一晚上。老板觉得不吃也是扔,烤了一些送我。我待会儿把它吃完。”
“那你接下来呢?如果你想学化妆,我的化妆品可以借你,口红除外。”
“不着急吧,现在我也算开源了,工作就慢慢找。别担心我。”
“行!”荣乐怡笑眯眯地看着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出路多的是,现在的人无论如何不至于饿死的。”又伸手去抓x的前襟。
“啧!”x才发现这家伙用自己的衣服擦手!“你真是!滚去睡觉!”
这天晚上,x收拾到凌晨四点半才睡上觉。谁知道还有东西在她梦里等着她,那只多事的羊。
在梦中,x被羊羔的叫声喊醒了,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清明的梦,也许在她的脑子里,它正在和她对话,这发生在梦中。一片昏黑中,没什么奇特的。羊羔告诉她一只母鸡生了一个蛋,它特意来向x报告并说明,那是一个能孵化的卵,它已经有了生命的迹象。x问:“这象征什么?它能孵化出小鸡吗?”她去查看了那个卵,温暖的,隔着蛋壳感受到跃动的心脏。“它是一个什么样的生命?”
“你问,‘母鸡因何孕育它’。”
x学着念了一遍,突然想到她没有一只母鸡,也许算有“一只”?但不应用“只”做量词。她疑惑自己最近许过什么心愿吗?x惴惴不安地自问自答:“是有一个……”但是那个怨念是x绝对不能被承认的,她将这枚卵视而不见。她就说:“我已经有一份工作了。”
“你只是钻进了一处摇摇欲坠的窝棚,因为那养鸡场不收留你。你明明是只能下蛋的鸡,没人信你,你连自己的蛋都卖不出去。”
它话好多,x想到了更多:那个心愿,大概是那个吧。它孵化了吗?可不是我的错。完全不是我的错!让心情镇定!
x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她马上幻想着自己被拘捕和□□的画面,因某某罪被判某刑罚,后半生在牢狱中度过……“没有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这个世界怎么会因为我起了一些邪念就惩罚我呢?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又在玩自欺欺人的游戏了,有乐趣吗?”一只羊带着嘲弄的表情接近她,x吓得手足无措地避开了它。
“我不知道,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羊羔分明是知道的,也许在今晚这个梦中,它就是为此降临的。“如果你这欲望实现了,你觉得开心吗?我来祝贺你。”
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x知道羊羔对自己的心思心知肚明,因此完全不能瞒过它了。x是一个人,当然有愤怒的情绪,难道x要痛快承认吗?x想起了那时那刻面对那咄咄逼人的HR,她冒出的一个想法,那一刻她觉得那个嚣张的HR要为自己的态度负责,她非常恨他,她觉得假如世界上没有这个人就太好了,世界都干净了几分,她想那个人死。当她愤怒时,如果这份怒意具象化,如果她如想象中成为了一个有势的巨人……所有的念头只是存在过一瞬间的想象罢了,她的无力是被现实钳制了。x用理智将这愤怒压在心底,但是她将这愤怒带到了梦里。在梦里,她的愤怒来找她了,可尽管如此,x并不打算付诸行动啊!x是无罪的。“我是无罪的!我什么都还没做!”
“你记得,我知道你记得。我们在火车上见过的一个小女孩,当时你是怎么想的?让她正视自己愤怒,是吗?好像你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儿似的……哎呀,原来这是装成的‘当局者迷’,我很失望。”
“那件事与我无关。”
“我知道。假想你的愿望将成真,我告诉你明天他要死了,你会开心吗?”
“别说了,你在教唆我犯罪!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真奇怪,你竟然无法安乐地享用这个假设的结局。你看看你,惊慌失措,有失大体……尽管你没有任何的行动,自持是无辜者,却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