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奈奈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被乙骨忧太抓着的手腕上布满已经干涸的血迹,胸口衣领沾染的血迹凝固得发硬,就连垂落在身前的头发上也弄到了一些。
这副模样再加上她凝重的面部表情,看着实在令人刺眼。
乙骨忧太握紧了她的手腕,“我们先回宿舍。”
两人一起回到齐木奈奈的宿舍,浴室的地板上还散落着碎发,他们早上出门太着急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走了。黑发和粉发糅杂在一块,踩在上面发丝轻轻扬起,不安分地攀附到鞋子上。
乙骨忧太停顿了一秒,挥开脑中浮上来的令人遐想的记忆。
“我先收拾一下这里,你等等。”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吧。”齐木奈奈抓过他手里拿起的扫把头,但是上面立即留下一个淡淡的手印,“啊这……那麻烦你了,乙骨同学。”
乙骨忧太微微一笑,“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齐木奈奈身上粘稠的血迹干涸之后变得不容易清洗,乙骨忧太打开花洒接下一盆热水放在洗手台上,他抽出干净的洗脸巾沾湿又拧干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
齐木奈奈接过温热的洗脸巾,对着镜子仰起头,自脖颈开始从上往下擦拭。从她身上的染血面积来看,狗卷棘的出血量真的恐怖。
被染成一片红褐色的双手泡进热水里,血痂软化后慢慢搓洗,很快一盆水就晕成了红色。乙骨忧太帮忙倒掉重新换上干净的热水,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才清洗干净。
“谢谢你,乙骨同学,后面的我自己来就好。”
乙骨忧太应了一声,到外面去等她。
浴室里花洒被打开,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门缝里不经意间漏出一丝氤氲的水雾,不一会儿沐浴液的香气也弥散出来。
乙骨忧太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画面,她站在淋浴下,拿起浴液涂抹在身上,然后用手轻轻揉搓……
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让自己产生了不太妥当的联想,乙骨忧太红着脸,打算退到走廊上等待。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乙骨忧太走近一看,来电显示是五条悟,犹豫着是否要帮她接起。
一会儿之后由于通讯请求未得到回应,电话自动挂断了。乙骨忧太莫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手机又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仍是五条悟。
还是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乙骨忧太双手拿起按下接听键,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五条悟抱怨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出来,“奈奈,你怎么这么慢啊。”
总是不接别人电话的五条老师没资格抱怨这个吧……
乙骨忧太轻咳一声,“五条老师,我是乙骨忧太。”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一愣,“忧太?”
“嗯。”
“奈奈呢?”
“她在洗澡。”
“?”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没说话,乙骨忧太等了一会儿之后主动询问,“老师找她有什么事吗?如果比较着急的话我就去敲门让她接……”
“不用。”五条悟下意识地否定了,“也没有那么急,等会让她给我回电话。”
“好的,五条老师。”
五条悟快速地挂掉了电话,乙骨忧太呼出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原位。
幸好五条老师没有真的要他去敲门,如果是那样的话,估计自己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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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天天回高专打卡了,自从夏油杰叛逃之后,全日本境内就剩下他一个特级咒术师。有太多棘手的任务需要五条悟去处理,所以他总是在到处出差。
但是现在,自从两位新生入学以来,五条悟竟然连续好几天,天天都有必须回学校一趟的理由。
今天上午人还在东京,中午就到达京都,刚做完任务一口热乎饭都还没吃就又得赶回东京。今天一整天就只在飞机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自从毕业以后五条悟就很少有这么奔波操劳的时候了。
落地东京机场,五条悟把自己摔进来接他的伊地知洁高的车后座里,“我不想再出差了……再来两个特级吧,真的很需要。”
伊地知洁高推了推眼镜,从后视镜内小心翼翼地观察五条悟的脸色,“五条先生真是辛苦了。”
五条悟躺倒在后座上,绷带下的眼睛安详地合上,“我不辛苦,我命苦。”
“五条先生真是幽默。”
医疗室的后院是一个小花园,这里可以远离病房紧张的环境,让人放松心情,更有利于病患恢复身心健康。
齐木奈奈坐在石子路旁的长椅上,双手撑着下巴,盯着路面第N次唉声叹气。
五条悟远远地就看到了垂耳兔同学,她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