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有青筋浮现。
“亲密些。”檀禾仰脸与他视线相对,认认真真,极其小声低说了一句。
谢清砚想起黄雀告知她的做戏,难免有些无奈,只得任由她抱着。
檀禾以前和师父上山,为防摔倒,就要这样抱着她的胳膊走。
只是怀中手臂像根铁铸的棍般,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檀禾好奇地用两指捏了捏。
又硬又硌手,没有师父的软。
谢清砚脚下步伐依旧稳健,但却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僵麻了,他低头看她,沉默了好半晌。
檀禾对此一无所知,乌润的眼眸飘来飘去,新奇地环视着四周。
黄雀与冯荣禄跟在两人后头,将他们细微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相视窃笑。
……
万寿宴设在麟华殿。
大殿深处,奢繁的玉帘宫帏静垂曳地,几根威严迫人的通天蟠龙柱支撑伫立在此。
见着太子前来,殿中众人愣在原地,而后面面相觑,但碍着他的脾性也不敢交头接耳。
正思忖间,内殿突然遥遥传来阵阵脚步声,随后,太监尖细的嗓声直穿耳膜:“皇上驾到!”
没多会儿,仁宣帝携着一众后妃摆驾过来。
周遭乌泱泱的人群呼呼啦啦跪伏在地,额覆掌背,齐声高呼:“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檀禾被这乍然的一下弄得颇感惊愕,手指下意识地抓紧谢清砚的手臂。
“我也用跪吗?”她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
谢清砚轻声开口:“不用。”
当初钦天监说他是煞转世,传着传着便成了煞跪人,恐会折寿。仁宣帝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大殿之上,仁宣帝坐于上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个堂下。
右下站着巍然不动的两人,正是太子携着他那位乌阗美人。
太子目无尊法惯了,仁宣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眼,他脸色平和,随后目光落在太子一侧的女子身上,细细打量。
此女确实是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难怪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能一反常态将人带回上京。
开始沉迷女色也好,左不过就这几年了,仁宣帝心中想。
仁宣帝抬了抬手,朗朗笑道:“诸位爱卿平身,今日君臣同乐,不必拘束,只作寻常家宴便可。”
“谢皇上!”殿内又是一声高呼。
众人一一落座于两侧几案坐榻,很快殿内丝竹乐舞纷呈,舞姬缓缓而出,轻歌曼舞。
冯荣禄踱着步子上前,代太子献上寿礼,他面上笑的殷勤万分:“皇上圣寿之日,太子殿下特寻来南海无量寿佛以兹恭贺,敬祝皇上福寿安康,盛世太平。”
劳什子的南海无量寿佛,这是冯荣禄当初从北地倒斗的手里买来的死人陪葬品。
冯荣禄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恨不能这晦气玩意儿能再陪仁宣帝进一次墓。
仁宣帝听了,微微颔首:“太子有心了。”
谢清砚面上淡然,只付之一笑。
在这之后,其下的皇子公主,文武百官,纷纷上前献礼。
席间,檀禾忽感一道带着审视黏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眸看去,对面一锦衣男子的眼睛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
在他不远处,还有一个身形臃肿的男子。
她有印象,是被殿下折断手的那位。
舞姬曼妙的身姿游移回转,很快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檀禾没有丝毫不自在,毕竟殿下在她身边。
她将头垂下去,忽然想起黄雀一早提醒她的:“席上,女郎最好能给殿下喂点吃的。”
“为何,殿下自己不是有手吗?”
“因为古往今来恃宠而骄的妖妃都是这般做的。”
檀禾似懂非懂,反正是做戏,她照做便行了。
于是,她往谢清砚身边靠拢,酝酿了番,揪了个葡萄往他嘴边递去,另一手扯了扯他的袍袖。
唇边倏然抵着一冰凉的物体,檀禾的声音低柔,却又清晰地谢清砚耳畔响起:“殿下,吃。”
谢清砚气息微滞,稍稍定神,无奈启唇,含着葡萄在嘴里滚了两圈。
二人之间哪有什么旖旎气氛可言。
黄雀在后看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大为懊恼,她应当什么都别和女郎瞎说的。
女郎根本不会。
不过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便成了别的意味。
谢清乾眼底泛着暗光,隔着人群望向谢清砚身边那位温柔小意的绝世美人,按下心底躁动的兴味。
宴过半巡,酒至半酣,数名宫女上前斟酒。
给太子喂完一颗葡萄后,檀禾的双眼又移至舞姬身上,一眨不眨地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