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大的海岛,整个岛屿山多田少,只靠耕田是养不活这么多人的。刚建国时,大家以出海打鱼为业,渐渐近海鱼群打完只能去远海,海上时常掀起风暴淹死很多人。
渐渐有人发现将自己所生的子女卖给他国为奴为妾,比打鱼更省事赚钱,于是举国纷纷效仿,开始不停生育卖儿卖女,本就不多的耕地也因此荒废。
戴国富人建造船只,用低价买来小孩,然后筛选品相将他们高价卖给他国,再低价购入他国当地茶叶,米面粮油等物品。航运回戴国再以高价卖给当地穷人。
最终的结果就是戴国穷人不停地生,卖掉亲骨肉,换取生存。富人则是赚的盆满钵满,船队不断壮大。
作为戴国的君王也默许了这种情况,在沿海修建许多码头,方便船队靠岸,新增税率高的买卖人牲税充实国库。
林瑾之看着沿途忙碌的港口,心中压抑。戴国就像一个巨大的生产机器,从上而下不停的运转,只要有一环卡住,它就会面临崩溃死亡。
她叹了口气:“凡事勤则易,惰则难。戴王和百姓都在偷懒,只能交给我来办了。”
飞了半晌,王城将近。因为城内禁止飞行,林瑾之在离城墙一小段路的地方改为步行。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土坯房子散落在大路两边,男人们懒洋洋地坐在自家门口。
三三两两的孕妇聚在一起,靠着城墙聊天。
一个看着刚成年,稚气未脱的孕妇挺着肚子和旁边的人说:“听说给我们送粥和鸡蛋的公主被人刺杀了。凶杀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满脸褶子的老妇人摸着隆起的肚子说:“这个公主人是真的好,给我们送了许多东西,说女人生孩子最是损身体,要多吃些好的补补。但让我们少生些,回去把荒地垦出来种上菜,这就不对了。种地能有几个钱?种地就不伤身体啦?”
另一个孕妇插进一嘴:“对啊,我爷爷那辈打鱼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现在虽然过得不算好,但至少大家都有活路。”
林瑾之听着她们聊天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银子,给了她们每人几两。
林瑾之说:“我是公主旧部,她是个仁善的人,这样说也是为了你们着想。生完这一胎就别再生了。戴国未来不能买卖人牲。拿着钱回家找点营生做。”
几个人红着脸收下钱,“你说的对·······公主也说得对,我们没读过什么书,乱说的。”
“对,胡乱闲聊,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走”
“这就回家去。”
几个孕妇扶着腰慢慢地走远了。
林瑾之清楚,戴国之病这是表象,真正的病因在皇权之上的人。
她继续穿过城墙巨大的门洞,比起城外尘土漫天,闲人散漫地聊天,城内则是一副繁忙的景象。
两边店铺最多的就是售卖异国舶来品,林国檀木雕刻摆件,药草,云梦国的机关,书籍·······其次便是售卖船只上的用品。街上的行人几乎都在谈论航线或是船队的事情。
林瑾之穿个几个巷子,找到了东宫门口。朱红的大门外有一个告示栏,官员正在贴告示,许多人正在围着看。
一个不认识字的人被挤到最里面,他好奇地问周围的人上面写着什么。
其中有人说道:“最左边的那张是前几日贴的告示上面写,身为贤主的公主死了,举国哀悼三日。这官员刚贴的告示是太子招贤纳士。你字都不认识挤到最里面去有什么用。”
周围的人一片哄笑。
不识的字的人努力从里面挤出去,却被林瑾之挡住了路。她在众人的目光中扯下了招贤纳士的告示。
那个嘲笑的声音又响起:“你一个女娃娃,招贤纳士也招不到你头上,快回家结婚生娃去。省的你老母着急没米下锅。”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
林瑾之握着告示,并不打算反驳。她走出人群将它递给门口士兵说:“带我去见太子。”
士兵上下打量着她,又将告示展开仔细看了一遍。上面虽没写只招男性,但在戴国并没有女性做幕僚的先例。士兵疑惑地带着林瑾之向大殿走去。
士兵忍不住地说:“今天东宫来了许多厉害的人物,你来参加幕僚选拔,肯定会落选。不如早早回去,省的丢了你女孩家的脸。”
林瑾之不疾不徐地跟着,记下周围房屋的布局说:“还没开始,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