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描着一朵红梅,戴上玉簪发饰,穿上白色素裙,浓淡相宜,本就生的极美,梳妆完更清丽动人。
白蔻给燕凝雨披上白狐裘,整个人透着清雅韵味。
白蔻看着她都不禁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让人挪不开眼。
“以后你们唤我燕姑娘便是,不必再唤我公主殿下。”
郦国之仇一日不报,她也无颜做这公主。
见白蔻有几分为难之色,燕凝雨道:“你放心,此事我一会便告知宫主大人。”
“是,燕姑娘。”
凌霄宫规矩之森严,可见一斑。
燕凝雨走出扶云殿,昨日大雪已转为零星小雪。
一树红梅孤傲地怒放于冰雪之中,暗香浮动,这雪不知要下到何时。
院中鸦雀无声,只有簌簌扫雪声,廊间每隔不远就站着蒙面黑衣佩剑侍卫,壁垒森严。
走到大殿门口,白蔻便退下了。
燕凝雨走了进去,柳冠雪却不在书桌边,大殿里也没有其他人。
转头一看,他坐在食桌旁。
“大人找我何事?”
“过来吃饭。”
啊?燕凝雨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柳冠雪的背影,踌躇几秒走了过去,坐在柳冠雪对面。
柳冠雪在凌霄宫中总是戴着面具,只有二人独处时他才会取下。
他只抬眸看了一眼燕凝雨。
“盛粥。”
燕凝雨欲言又止,将想说的话堵在喉咙,起身给柳冠雪盛粥,端到他跟前。
柳冠雪一言不发,执碗喝起粥来,狭长的狐狸眼看着燕凝雨。
燕凝雨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你,你”,燕凝雨却不知说什么,“你为何要给我玉奴霜?”
“不过是普通心法,让你修炼内功罢了。”
燕凝雨细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好一个普通心法。
为何他总是,会做却不会说。
直接告诉自己,玉奴霜是凌霄宫祖传心法又如何,如此更让人心里过意不去。
燕凝雨嘟囔道:“我只是觉得这心法实在厉害,天下无双,不该只是普通心法。”
她从袖中拿出那本玉奴霜,推到柳冠雪面前。
柳冠雪睨了她一眼,视线投到书上,眼底闪过轻微诧色。
燕凝雨有些心虚不敢与他对视,低头小声道:“我学不会,还是还给你好了。”
而昨日,燕凝雨已将整本心法铭记于心。
他还是自顾自喝着粥。
燕凝雨说话的声音更小了:“还有一件事,以后宫主大人和侍女们都不必再唤我公主殿下,唤我姓名即可。”
“想必燕姑娘伤也好多了,今日我便教公主练剑。”
燕凝雨刚吞下的粥差点噎死自己,咳了好一阵。
“你要教我练剑?”
燕凝雨回忆起上一世,柳冠雪教自己练剑。
那时,是燕凝雨提出让柳冠雪教她练剑的。
因为柳冠雪救她时,使的剑法出神入化,英姿飒爽,让她看呆了眼。
只是没一会自己就晕了,没看尽兴,常常缠着柳冠雪,让他舞剑给自己看。
当时刚开始接近柳冠雪,还挺羞涩来着,后来直接成了无耻之徒,没脸没皮的缠着他。
想到此处,燕凝雨耳垂透出一抹浅浅嫣红。
上一世,宫变后多日以来的逃亡让燕凝雨疲惫不堪。
眼看追兵近在咫尺,所有委屈与不甘涌上心头,痛的不能呼吸。
燕凝雨喉中涌起一股腥咸,呕出一口血来,落在积雪上,苍白的唇染上鲜红。
滚烫的泪夺眶而出,雪风呼啸,扬起她的长发,留下冰凉的泪痕。
身后的追兵已到,二三十个黑衣人围了上来。
与其被抓回去入了狗皇帝的后宫,不如自行了断,她正打算撞石而亡。
一柄长剑飞来,穿透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膛,鲜血从嗒嗒滴落在地上,剑光闪闪,刃如秋霜。
燕凝雨永远也忘不了那时。
回过头,柳冠雪就在身后,犹如天神降临,一袭白衣,衣诀飘然,修长白皙的手提着一个酒葫芦,风姿特秀。
那双狐狸眼扫视众人,流露出高贵的傲气。
他举起酒葫芦痛饮了一大口,随即走上前拔出那把剑,脚尖一点,飞身向前,剑吼西风,他出手就是凌厉的杀招,一剑封喉,蒙面黑衣人毫无招架之力,剑影如织,他身影极快,那些黑衣人连他衣角都碰不到,便死在剑下,雪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来。
然后燕凝雨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重生这天了。
燕凝雨回过神来,看着柳冠雪,眼中暖意渐寒,含着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