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贞很难向小白解释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小白所说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合理且不容置疑,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他不得不承认小白说的是对的,所以暂时将自己的情绪放到了一边,开始反思或者说是追索自己的情绪来源。
过了许久以后,他的声音才在心底响起。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构建的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齐贞说,“可能正是因为这些被数据构造出的人类和神祇太像真实的,所以我才会把他们当成真实的存在。”
“那你现在心里还不开心吗?”小白问。
“还是有一些。”齐贞说,“我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和被灌输的思想,便是以儒家为主要脉络,汇集了百家精粹的道德观,虽然在我们原本的世界里也很少把这些概念挂在嘴边,但正是这些思想才构造了我们看待整个世界的方式,也决定了我们对于善恶的界定,仁义礼智信这些都是融化在骨子和基因里的东西,改变不了的。”
齐贞的说法其实不光在解释为什么对于赫拉以及众神的死,乃至游戏世界中其他npc的死亡会耿耿于怀,更是将这个问题延展开来,直接深入到自己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层面。
小白的声音却沉默下去,过了许久才再次响了起来。
“我大体上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刚刚也查阅了一下我数据库当中的内容,可这种说辞你不觉得很虚伪吗?”她问道。
齐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或许有些虚伪,比如同样是生命,我们对于父母的孝道的比重要远远高于其他人类,对于同类的生命尊重也要远远大于其他生命,这种看待世界的方法会直接导致我们会在心中对所有关系区分出三六九等来,所谓生命本无贵贱,但在我们的心中,却永远存在亲疏的关系,可正是这种你认为有些虚伪的做法,才是延续了我们整个文明,并使之流传至今的原因,对于这一点,世界上各个文明似乎都有自己传承的密码,但我想一个文明的诞生,大概都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不太懂。”小白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懂,只是我确实想明白了自己情绪的来源,也大体上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种情绪了。”齐贞说。
“那你说出来让我学习一下。”小白说。
“等你有这种情绪再说吧。”齐贞说。
“小气。”小白说。
“不是我小气,这种情绪是没有办法不产生的,也就是说,无论我怎么去做,一旦我确实要去杀戮的时候,我的心里便一定会出现这种情绪,想要化解这种情绪便只能用一种方式,那便是用另外一个更为强烈的情绪来替代它。”齐贞说道。
“比如?”小白问。
“比如保护我的朋友,或者拯救世界?”齐贞不确定的说道。
“这样可以消解你的不开心吗?”小白接着问。
“嗯,大概使用更加优先级的情绪来消解
低优先级的负罪感,你可以这样理解吧。”齐贞说道。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人类的情感,不过算是你给我上了一课,谢谢啦。”小白说道。
“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齐贞在心底对她说。
“除掉宙斯我们就能出去了,再坚持一下。”扎卡的话显然更加清晰明了。
齐贞笑了笑,示意扎卡自己没事。
雪下的更大了,逐渐将这片宫殿的屋顶掩埋,好像童话中的糖果屋一般。
就在二人恢复体力的功夫,积雪便已经到了他们的脚踝处,可以想见这雪有多大。
漫天的雪遮住了二人的视线,却让周围的景色变得丰满了些,至少没有之前那么萧条了。
“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我一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必须要和你说了。”扎卡忽然说道。
齐贞示意他稍等一下,然后将诺澜放了出来。
“赫拉已经死了,挡在我们前面的是不是就只剩下宙斯了?”齐贞问诺澜道。
“是的。”诺澜点点头。
齐贞转向扎卡,开口说道:“你有什么想说,可以说了。”
扎卡看了看诺澜,对齐贞说道:“我感觉不对劲。”
没有等齐贞再问,扎卡接着说道:“你不觉得所有事情都太不正常了吗?在去冥界之前,或许宙斯还无法确定我们的立场,或者对我们有所企图,并没有着急对我们下手,可在赫尔墨斯被林帅杀死之后,他可是第一时间便派来赫利俄斯前来诛杀我们的。”
“他的手深不到冥界我可以理解,哪怕说他和哈迪斯一直不和盼着有人能帮他杀掉这位大哥我都信,可当我们回到阳间之后,为什么宙斯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就好像他只能干等着我们找上门一样?”扎卡疑惑道,“这一路以来我们杀的神祇也不算少了,但凡他聪明一点,集合几个神祇的力量一起对付我们,我们不早就完了?”
“好吧我承认我们是在游戏中,可这不合理啊。”扎卡补充道,“我们在三国那个游戏的时候,不管我们在做什么,这个世界依然运行,那些诸侯们依然做着符合自己人物设定的事情,该侵略的侵略,该调兵的调兵,可都没闲着等我们打上门去,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