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琳在捣鼓香料。
李若胭已经在她的屋子里坐了半个时辰了,一句话也不说。
天知道,自从上回李若胭从她屋子里搬出去,她们就没再见面了,谁知道今早李若胭莫名其妙跑到她这里。
不知道这位小姐想要干啥。
苏灵琳让彩绢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就不再理她,她自顾做自己的事——用小刀把一截沉香木削成木屑。
李若胭捧着热茶,表情怔怔的,心思畅游天外。
等她省过神,发现苏灵琳还在削木头,忍不住说:“你难道不觉得无聊吗?有这时间我宁愿看书。”
苏灵琳头也不抬道:“习惯了,就不觉得无聊了。”
制香工序繁复,于她来说,确实最好的解压神器。
李若胭搁下茶杯,又问道:“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
苏灵琳:“不好奇。”
李若胭:“……”
苏灵琳不好奇,她偏偏想说了。
“我跟延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用一种很忧伤的语气说道。
预备吃瓜了,苏灵琳停下手中的活儿,彩绢也格外兴奋。
李若胭停顿了,“你不是不好奇吗?”
苏灵琳:“给你捧个场子,继续。”
李若胭忧伤不下去了,平铺直叙说:“我们确信以前互相有过好感,后来他忙于学业,我们相处的机会就很少了,可是昨日他跟我说,他只拿我当亲人,我们的感情回不到从前了。”
苏灵琳拿扇子遮住脸,肩膀抖动。
怎么古往今来,男人拒绝身边的小姑娘都爱用这一招。
李若胭怒了,“你笑我!”
苏灵琳忍俊不禁,“我没笑你,我笑陆延年。”
彩绢撇撇嘴,补充了一句,“陆少爷以前还跟人说过把我们小姐当妹妹呢,他虽然是陆家的独生子,但他异父异母的妹妹亲人也太多了!”
她俩个吃瓜吃的兴味盎然,李若胭难过得快哭了,放出重磅炸弹。
“昨日他还说他喜欢上了你。”
最讨厌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苏灵琳收起笑容,“哦。”
李若胭:“你就这样?”
苏灵琳反问,“我该哪样,三跪六拜感激他的大恩?”
彩绢忠心护主,苏灵琳话音刚落,她立刻接上,“你与我们小姐本就没什么交情,所以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齐盯着李若胭,她嚷道:“你们二对一,不公平!”
彩绢把她面前的茶盏拿走,“你是非不分,根本不配喝我们的茶。”
好彩绢!苏灵琳朝她竖大拇指。
李若胭委屈,“我没有,我就是不甘心!”
等闲变却故人心,人心是最多变的,哪有什么矢志不渝,终身不变的感情。爱情更是荷尔蒙短暂的冲动,年少时朦胧的好感更是如此。
苏灵琳道:“他昨日说喜欢我,没准儿后日又喜欢上了别人。那你也去喜欢别人嘛。”
“我没别人喜欢,还喜欢他。”李若胭摇摇头,“再说,你们是未婚妻,我爹也不会同意我当妾的。”
“你好自私哦,”苏灵琳啧了一声,“也就是说你明明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但你偏偏还粘着他,你就是想当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让他永远忘不了你。”
彩绢接过话,“小姐,这不是自私,这是歹毒。”
李若胭连噌得一下通红,“不是,不是。”
“你就是!”彩绢下了结论,“不然你就该避着他,给人家夫妻之间一辈子扎一根刺,让人家永远有隔阂,这不是歹毒是什么?”
她一顿嘴炮输出,李若胭辩无可辩,捂着脸哭起来。
苏灵琳摊开手,无奈地瞅了一眼彩绢。
彩绢吐吐舌头,溜了。
这家伙!
苏灵琳只能拍拍李若胭的肩膀,“别哭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若胭抬头。
“跟陆延年的婚事不作数的,最多年后就会找机会解除婚约。”
“真的?”
苏灵琳道:“绝不骗你。”
她鼓励李若胭,“加油,我也希望你能拿下陆延年,你可以的。”
交浅不言深,她肯定不会劝李若胭算了,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
就让他两个去掰扯吧,一个李若胭本来也没安啥好心,一个陆延年给她带来了多少麻烦啊,现在也该让他烦一烦。
李若胭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小火苗,也不哭了,兴兴头地离开了。
等她走了,彩绢才现身,“我刚才看李姑娘挺高兴的,您是怎么哄好她的?”
苏灵琳没心思再制香了,索性收拾东西,随口道:“我直说了我跟陆延年没关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