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鸢没什么胃口,没去开门。
她没想绝食寻死——只要命还在,她就不会放弃挣扎,只是有些迷茫,竹篮打水一场空,大约又得从头查起了。
昨夜没睡好,她困得要命,晚间出去洗漱了,见桌上还留着剩饭,还是一口没动,回屋睡觉了。
剩饭虽冷,但看着也是摆了满桌,好不丰盛。
就当是给王京风承诺的一顿饱餐了吧。
*
身子累了,难得睡了个安稳觉,梦里谁也没来叨扰,只她一人走在繁华的越州城内,吃喝享乐。
醒来时仍是客栈的壁顶。
背上的伤只在那晚好得快,之后便反反复复地疼,也不狠,就窸窸窣窣得,折磨人。
江鸢一夜休整好了,睁眼又开始计谋新策,翻身下床,一张折得小小的布纸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她捡起一看,居然是文大懒画的那张画像。
……!
她忙起身推门出去,见王京风和江逸正坐在正厅吃早膳,粥面、水果、米糕,新食摆了满桌,昨夜剩饭堆在地上没来得及热。
江鸢肚子有些饿,但碍着她查事儿了,被她撂在一边不理睬,肚子便“咕咕”得叫个不停。
她抓着王京风的手腕就往自己房里带,王京风被吓得“唔唔”直哼哼,江逸更是一头雾水,喊着:“方才敲门你不应,醒了来吃些东西吧?”
“不饿!”她将那画像平铺在床上,急切地问:“这人,你认得吗?”
王京风被她拽得膝盖一弯,跪在床边,他还是有些怕江鸢,哆哆嗦嗦地去看那画,只一眼,便连连点头。
又是他!
“你知他是谁?”
王京风一缩脖子,偷瞄江鸢,轻轻摇头。
“那……”江鸢有种抓着了线索的头和尾,但中间硬是连不上的感觉,急得满头大汗,眉头紧皱想了许久,突然问;“这么说,你认得一个彪壮大汉吗?就是……头发糟乱……”
王京风茫然地看着他,小心地指了指自己。
“……彪壮。”
王京风点头,依旧指着自己。
江鸢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叫自己别生气——这王京风在牢狱中待了十年没照镜,或许先前真是个彪壮……“大汉”呢?
“不是你,那汉子,他会画画,用炭笔画人,还会说‘俺’……你认得?”江鸢见他点头,惊喜道;“他叫什么,你还记着不?”
王京风掏出随身带着的那只炭笔,颤颤巍巍在画像上写:“文大懒”。
没等江鸢接着问,他又写:“何处、寻他”。“
江鸢眼睛一亮,看着他笑道:“你也在找他?他也是被画上这人牵制的人,是不是?你们还有几人?”
王京风正面着她的笑靥,不禁晃了神,焦黄的脸泛了红,微微低头。
“你莫要怕,隔壁那人这会儿不会杀人灭口。”江鸢安慰道;“文大懒与我家人同在一处,现下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
江鸢见他还不肯说,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又挑开话头:“话说……你当真是彤州王氏的人?”
一人苟活,害死全族,这说出去可是遭人万世唾骂的,在牢里也是低等的没骨气的贱人。
“你是怕又被人视为叛徒?是还想跟着这画上之人作恶?”江鸢歪曲事理最在行,胡口乱讲着;“王大哥,你看啊,若是接着助纣为虐,又何尝不是恶人的一种呢?
“逆谋也好,劫人也罢,你从狼窝里逃出来,反逆奸佞给自己寻条生路,那些骂你的才是恶人!你只管去做对的事,才不管他们,这不简单?”
偏偏王京风还听进去了,呆了片刻,两行清泪突然夺眶而出,沾了些炭灰的手去捂着脸,瘦得单衣下面全是骨头的肩头一抽一抽,呜呜呜得哭得伤心。
江逸站在她房门口,一脸鄙夷,叹口气,不得不说她小聪明耍得厉害。
王京风哭够了,抓起笔在画像上奋笔疾书,抹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却见那上面写着:
“三人、文大懒、柳夫子、王京风,彤州遭胁,赏金做事,文送毒士、柳报行迹、王明交涉”。
短短一行字,江鸢看了许久才明白过来,眉头微蹙,不禁心里发冷……这画上的人居然胁了三个人来看住他们江家!
王京风接着写:“骑马那人、主子命我放信支走、后为劫走姑娘二人”。
“唯柳、知主身处何处”。
原来任徜云匆匆忙忙说的“沈一出事”,也是王京风做的假信。任徜云察觉被骗后,跟沈一连夜赶来越州守株待兔——江鸢猜测是如此。
意识到沈一并没有“出事”,她不自知的松了口气。
不过能写信骗过任徜云和沈一,看来支使王京风的那个人不仅聪明狡诈,还将他们所有人了解透彻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