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杳不禁赞道。柳卮言听了,也不禁道:“原来那些是猪毛草,平日我只当它是野草,竟不想还有这种妙用。这人间的妙思果然有趣!”江杳杳狐疑地看了柳卮言一眼,怎么这话听着像他不在人间待着似的?柳卮言方才觉话说得怪了,连忙快步跟上文成,“文大哥,等等我。”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岩洞最里侧,原本漆黑的空间一下被一团团火光点亮。“好多人啊!”江杳杳惊讶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居住的岩洞并没有想象中的简陋冰冷,火把被巧妙地扎在岩壁上,照亮着漆黑的岩洞,一块侧面平整的巨大岩石是这里的桌子,小一点的平整石头充作凳子,岩石桌和凳子上都铺着用兽皮和兽毛编织的毛毯,毯子上放着花花绿绿的野果,倒也将岩石的冰冷坚硬掩去了大半。岩洞中央是同样用石头打磨的灶台,灶台后方是一块块用层层编织兽皮毯做的被褥。江杳杳自小生长在吃穿不愁的江家,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一时又是感慨,又是可怜。
“明明是一片荒芜之地,可竟被他们住得烟火升腾,井井有条。”柳卮言也不禁叹道。文成听了,苦笑一声,“不过是图个安慰罢了,我们如今仓皇逃窜,流离失所,好容易寻了个藏身之处,若不整理得温暖服帖有生气儿些,哪还有生活下去的盼头呢?”
文成一番话也说得江杳杳心中酸楚,又想到一切均与那蒙秋弥脱不开关系,心下打定了主意要管这事,“那蒙秋弥实在可恶!”
岩洞里,有人躺在被褥上尚未醒来,有人正生火做饭,有人中毒过深连连哀嚎。这些人大多都是老人、女人和小孩,中毒尚浅的女人和小孩还能到处走动,而老人和男人们早已形貌枯槁,虚弱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嵘澈,文大哥,你们今天找到了这么一大袋粮食啊!”一个中年妇女笑着迎上来,见来了几个陌生人,女人惊讶地看着他们,“这几位是?”
“今日运气好,那家米铺倒还有些余粮,有了这些粮食还能再撑一个月。”文成笑着回应,眼中却满是忧虑,“若能种些瓜果蔬菜,倒也不必日日担心了,可惜这地方如今已不适合种粮食了。这几位是仙门道长,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谢谢、谢谢道长!”女人忍不住掩面而泣,“这病折磨得我恨不得即刻死了,可想到我的孩子,我怎能撇下他......”
“娘亲!”嵘澈抱住了女人,原来这人正是嵘澈娘,嵘澈娘强笑道:“嵘澈,没事的,今天娘给大家做大米饭吃,不用吃粗面了,吃了大米饭病指不定就好了呢......”
嵘澈眼含热泪,他不敢告诉娘,这其实是一种无解的毒。
其他人知道江杳杳等人是来帮他们的,也连连含泪道谢。江杳杳忍不住动容,“看来他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说话间,十二迷迷糊糊醒来,古怪道:“我什么时候来这儿的?”柳卮言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十二,他拍了拍脑袋,“这觉睡得也太沉了,连我们来穹窿城干什么都差点忘了!”
“我们现在就去找那蒙秋弥,让他交出解药!”十二颇为气愤,挥舞着拳头恨不得马上将蒙秋弥打一顿。
“蒙秋弥的府邸就在城中央,我跟你们一起去!”文成道。
嵘澈也站了出来,“我也去!”
“那蒙秋弥可是个会江湖阵术的术士,就连我们都被他困在阵法中差点没命,你们去了岂不是以卵击石?”江杳杳阻止道。
“我好歹有些功夫,也想为你们出份力。”文成道,嵘澈紧跟着说:“我也是!”
见二人如此坚定,江杳杳无奈叹气,“你们帮不上忙事小,若是帮了倒忙才事大,在这里保护好剩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柳卮言也道:“文大哥,你想想,若你们跟我们一同出现,那蒙秋弥看到了,岂非知道城中剩下的一群人没了保护?若他那时声东击西,这里的人岂非要被发现?”
柳卮言和江杳杳说得确实在理,文成沉默了会儿,才道:“好,我和嵘澈守着他们,等你们回来!”
江杳杳三人按照文成的指示,向蒙秋弥在穹窿城的府邸赶去。到了地方,眼前的府邸与平常的百姓楼宇相差无几,江杳杳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一时说不上来,看了看周围才恍然大悟。原来穹窿城遭此一难后,损失了不少人,早已无人看顾城中建筑,失了维持的房子大多逐渐破败,烧的烧,塌的塌,而唯独蒙秋弥的这座府邸却巍然不动。
一靠近,柳卮言发觉蒙秋弥的府邸周围设了一方阵术,“这府邸之所以能长久立于城中不受雨水侵蚀、人祸破坏,皆因他在此处设了移山倒海阵。”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眼力见!”蒙秋弥赫然出现在府邸门口。
“你这苟且偷生的家伙,我们今日要让你把妖毒解药交出来!”江杳杳道。
“解药就在我府邸中,想要解药先过我这一关!”蒙秋弥怒喝一声,掌中聚力,“今日我定要为侄儿出口恶气!”
蒙秋弥双手一挥,几个不同的阵法自天上、地下、两侧向三人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