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夏天会不会是一生中最炽热的存在?
——题记
苏朗润失神地陷在沙发里,缓缓吐出一口烟。
衬衫外套挽至手肘,露出了小臂上一块小小的心状伤疤。
NPF女孩子偏多,很少有人有烟瘾,吸烟室便设计得有些小。它更像是一个略微狭长的楼梯间,墙体在装修时保留了粗糙的灰色水泥墙面,地板也选择灰色的瓷砖,显出几分冷淡。偏偏窗边排架上景植繁茂,暖黄色的沙发靠在门对面的墙角,立在一旁的落地灯灯光昏黄,温温柔柔地在墙上映照出文竹细碎的影子。
“咔嗒。”
卡槽声顿了一下,似是有些迟疑,透出几分小心翼翼。
磨砂门隐约显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停顿一秒后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苏朗润闻声抬眼,透过丝丝缕缕的烟气看见了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标准的娃娃脸,眉毛弯弯的,眼睛圆圆的,鼻尖翘翘的。
她似乎和走的那年一模一样,一丁点都不曾改变。
苏朗润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自信般低低的唤了一声。
“乔十九。”
他可能是昨晚的酒还没醒。
不然怎么又......和傻子一样。
心脏收缩与舒张的感觉在寂静中无限放大,又闷又痛之中,苏朗润认输般勾起唇角,玩笑着暗数起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四下。
消失八年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
苏朗润愣了一下,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一切似乎都不真实。
这一次喊人,他竟真的听见声音。
那是乔莫染的声音。
她说,在呢。
苏朗润随性地倚着靠背,右手放在桌面上,食指一下点一下。
讲台上班主任正在自我介绍,声音毫无波澜,如同他下搭的眼皮一般好笑又无趣。
没什么意思。苏朗润想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中午出门时周京鄀特意塞到他手里的,说是高中的开学礼物。
苏朗润满意地弯了弯眼睛。小姑娘没白疼。
蔓夼高级中学是一所私立高中,距离苏朗润家二十分钟的车程。不过今天开学第一天,一大家人拉着他说了半天活,便勉勉强强踩着点才进班。
班级人都到差不多了,苏朗润提前已问过一圈,没有一个朋友有缘同班。他便进了门后就随便坐在离门最近的一个位置——省腿,还可能没同桌,可以一人占俩位,划算。
大肚子的班主任端着个搪瓷的茶缸进班,扶着讲台边吹了吹茶缸漫出的水蒸汽,没精搭采地抬了抬眼皮:“王进喜,负责你们的政治。”他指了指苏朗润:“最后面那个同学,你把门关上。前门也一样。”
苏朗润趁着关门背过身的时机弯了弯唇角。
嘿,王进喜。
铁人呢。
王进喜没什么咸淡地重复着校规校纪与未来期待。苏朗润听了两分钟,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咔嗒。”
门锁略有停顿地响起,似是有些小心翼翼。
苏朗润转过头,看见一个半披着长发的小姑娘猫着腰从押了条缝的门外钻进教室。
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偏棕色的发顶,和一点点莹白俏挺的鼻尖。
下一秒,女孩抬起脸来,圆圆的眼睛与苏朗润对上,露出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王进喜的声音从讲台上飘飘悠悠地传到后门:“那位迟到的同学别看了啊,什么名字?”
女孩瞬间直起身,捏住书包带子颤声回答:
“乔莫染。”
苏朗润回过头,皱了下眉。
他看出来了。
乔莫染的眼眶有点红。
“行。”王进喜甩了一下姓名册,“没别人迟到了吧?那你说说怎么迟到了。”
身后的女孩声音像电视上的主持人一样相当好听,透出几分成熟,不过和可可爱爱的长相并不是很符帖。她像讲故事一样解释着迟到的原因:“我爸爸把我送到高二教学楼了,找了好久才发现高一高二不是一幢楼,再赶过来就迟到了。”
班级沉默了一下,参差不齐地发出低低的笑声。乔莫染则在王进喜准许后坐到苏朗润旁边的空位上。全班52名同学,29名男生,23名女生,他俩是唯一的男女混坐。
苏朗润侧头瞟了一眼.
这下连鼻尖都红了。
苏朗润从小到大唯一哄过的女孩子就是周京鄀。小姑娘年纪小,一般把他裤口袋里所有的钱都变成棒棒糖就行了。
按照这听着就不靠谱的经验,他从书包里掏出最后三支棒棒糖,放到乔莫染的桌面上。后者顿了一下,却又把棒棒糖推回到苏朗润的桌面上,用气音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