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火车,我就立马打开手机,重新和齐阳洋聊“诗龄姐为什么和她老公吵架?”
人不断地被塞进车厢里,周围喧嚣一片,齐阳洋没有回我消息。
人流不断的拥挤,东西被不断的往头顶的铁架子上塞,期间夹杂着各种奇怪的语言和各种奇怪的气味,人与人的每一次摩擦都激起了一丝丝厌恶和热度。
火车慢慢地开始摇晃,车窗外的建筑向后移动,整座城市都在向后移动,这辆火车开始摇动着它的身体爬行在冰凉的铁轨上,发出巨大的轰隆隆的摩擦声。
我捏着手机,看到了手背上的的伤疤,他的公司出事了?什么事呢?他还好吗?
我对于他所有的消息都停留在一年多以前。
从我们分手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失去了他的联系,可以说我故意屏蔽了他所有的消息,从不听别人说,也不会向谁去打听他的事,唯一知道的是他在和我分手后就辞职去了另外一座城市,似乎是故意远离我,至于是哪儿,我也不清楚,或许他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仍旧同居,他们可能都已经领证了,可能都已经有孩子了,可能开始了他们幸福的生活,像我曾经幻想的那样,有一个房子,填充满家具,有一张宽大的床,两个人可以抱在一起睡觉,从天黑抱到城市苏醒。
我的心脏又疼痛了,好像被抱着的人是我,可是又不是我,这种失败感和失望感都深深的折磨着我,我现在明显的感觉自己手指头的苍白,大拇指下端的肌肉开始抽搐,每抽搐一下都会带来一丝痛楚,沿着手臂的神经一直延伸进我的腋窝,在心脏处汇集成空荡荡的疼痛。
我的头侧向窗外,树木接连不断的划过玻璃,划向遥远的天际,远处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苍白的云朵,在天空里晃晃悠悠。
我想办法把手伸到大拇指下端的肌肉处,使劲儿的捏它,左手的大拇指指甲直接陷入右手的姆长肌里,留下尖锐的疼痛和深青色的指甲印儿。
“具体我不清楚,我正打算过去看呢。”
我低头看到这个消息后,又立马回复“那你注意点,千万别惹出事儿来。”消息一直在转圈圈,火车上的信号很低,很难发出去,我等了很久才看到消息发出去,又等了很久,齐阳洋的消息才回过来。
这样断断续续的聊了一会儿。
六个小时后,我就到了巫溪镇。
刚一下火车就急忙转车回家,在车上给妈妈和季叔叔发消息,告诉他们我快到家了。
等到家的时候,妈妈开门迎我进来,还笑容满面地说季叔叔在医院忙着呢。
我进去把行李箱放进房间,爷爷出来,颤巍巍的坐在客厅跟我亲切地打招呼。我坐在他身边,拉起他枯木一般的手,摩挲着说“我回来了。”他点头,眼神微微迷茫,趁着妈妈去厨房的空档,我立马钻进厨房,把门扣上,低声问她“爷爷这是怎么了?”
妈妈从冰箱里抽出一块香肠,用刀剥开塑料“心血管疾病呀,越来越严重了,愁死人了。”
我用胳膊环绕着她,低头看到她腿上明显的褐色伤疤,那个伤疤歪歪扭扭的像虫子一样爬在她的膝盖上,周围还带点淤青。
“妈,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弯腰查看她的腿。
她神色慌张的把腿收了回去“哎呀,小伤,对了,你今天想吃什么菜,妈做给你。”
我看着她转过去的腿,慢慢起身,用轻柔的语声说“是打的,对吗?”
妈妈不说话,只留给我一个孤单落寞的背影,在黄昏黄橙橙的光线里,这个背影有点融化了,又有点清晰了。她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削,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裸露的脖颈下方突出明显的肩胛骨,脊柱也是凹凸有致的排列在后背的中央,从她的发迹线下端竖直爬进黑色的低领毛衣里。她默默地把火腿肠切好,侧着脸去调料盒子,我似乎看到了她的眼泪,但又似乎没有看见,但我知道她过得并不幸福。
这个女人过得一点儿也不幸福,曾经我们挤在一个房子里,她可以随意的把衣服丢在沙发上好几天不去收拾,猛然有一天清晨大发神经的蓬着头发,眯着眼睛躺在那堆脏衣服里,一件一件地随手把它们丢在地板上,很调皮地跟我说“叶,我们要洗衣服了,把它们都洗了。”
现在她必须改掉所有邋遢的习惯,把这个家收拾的井井有条,同时她还要提防每个人的坏脾气,不知道这种委身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咬着牙,除了心里气愤,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我能怎么办呢,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我曾便亲眼目睹过悲惨的场景,有一次季叔叔喝的醉汹汹,全身充满酒气,衣服凌乱的扭曲的穿着,他指着妈妈和我的鼻子说我们吃他的穿他的住他的,语言吝啬到不给我和妈妈一丝尊严,我的双腿颤抖着,在他走出房间后,整个人绵软无力的倒在了妈妈的前面。
我曾经劝妈妈离婚,她总说离婚对一个人声誉不好,后来所有的劝说都像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