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役原本的还算得上是颇为俊秀的一张脸庞此时已经扭曲,糊满了鼻涕和眼泪。
见到有人从牢房门口走下来,连忙扑到水牢的栅栏上,口中不断呼喊着:“大人!大人!我招!我招呀!我什么都说!”
等到三人走近,小杂役看清楚了打头之人,顿时哭嚎的更加大声了:“六爷!六爷!您听小的说!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什么都说!但是小的真没敢行刺女公子!小的没那胆子呀!小的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听到这话,英永泽不动声色的瞟了英怀舟一眼,英怀舟却十分坦然,眉梢都没动一下。
她环视四周,见到这间牢房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小桌,桌上还有纸笔,知道这是用来做审讯记录的,当下十分自然的坐到了桌前,拿起了笔,一副准备做笔录的样子。
这番行为倒是十分符合她现下这身书童的打扮。
只有被她抢了原本工作的卫复看了她几眼,但是见英永泽没说什么,也就安静的站到一旁。
英永泽没管英怀舟,只是看向那小杂役,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你别紧张,看看你这表情,仿佛我英国公府将你怎么样了。可是你说实话,我们将你绑了送来这里,可曾对你用过刑?没有吧,连你小指头都没动上一下,对吧?”
小杂役听了英永泽这番话,哭声渐渐变小,似乎在认真听他说话。
英永泽又继续说到:“所以,别怕,孩子。在我看来,你年岁不大,好好说清楚自己犯的错误,也不是就一定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英永泽这谆谆善诱的风格似乎真的安抚住了那小杂役,他终于不再哭了,而是狠狠擦了擦脸,移动到距离英永泽最近的栅栏处,说到:“六爷,您问吧,我什么都说。”
英永泽很满意他现在这个态度,于是笑着柔声问到:“你叫什么名字?进府几年了?”
那小杂役回答:“我叫牛顺,进府已经八年了。”
英永泽听了这名字,倒是似乎还记得他,问道:“牛顺,可是牛韦家的?”
牛顺一听这话,诧异抬头看了英永泽一眼,点点头道:“是的,我母亲曾经是冯老夫人的女使,后来年纪大了,冯老夫人做主给她赐婚,这才嫁给了我父亲。我父亲是老靖北公的亲卫。我牛家世代都是英国公府的部曲。”
英永泽唔了一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身上被搜出来的针管是哪里来的?你知不知道那针管中的针头部分有毒?”
问到这里,牛顺神色又开始扭曲,不过这回是恨意和懊悔交织。
他张口说到:“这针管是曲……”
刚要将一个人名说出口,那牛顺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的神情变得呆滞,两管鼻血涓涓流下,接着牛顺就这样瞪着一双眼睛,缓缓向地上倒去。
英怀舟立时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
其实她非要跟着英永泽过来看看这小杂役,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倒也不是英怀舟提前知道这牛顺会被灭口,而是在他失手被抓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已经沦落为弃子,没有了利用价值,早晚是死路一条。
落到了英国公府手里,牛顺背后的势力绝对不会放任他继续活着。
故而英怀舟执意想要跟来看看,就是想试试会不会让她碰上那个正确的时间点。
毕竟她的金手指对于时机的要求比较高,从她上一次得到杨义樊的记忆碎片到现在,她已经五年没用上这个破金手指了。
用不上的金手指那还能叫金手指么?英怀舟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做出一副惊诧模样,抢在卫复之前靠近了牛顺,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脉搏。
英怀舟感受着牛顺的脉搏在她的触感中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停止,再也没有动静。
但是,没有头脑中的清凉感,没有磅礴的记忆碎片,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
英怀舟神情呆愣,看着牛顺那已经彻底死透了的尸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的金手指,居然失效了。
英永泽见英怀舟冲上前去,发现牛顺已死之后就楞在了原地,以为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境,才会失态,于是走到英怀舟身边,对她说道:
“这很正常。”
然后又将她的手从那小杂役的尸体上拿了下来,拍拍她的头,继续说道:“我之前让卫复晾着他,就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这就是个被推出来的替死鬼,活不过今日的。”
英怀舟还是有些呆愣愣的,转头看向英永泽,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英永泽又说:“小四,叔叔之所以同意你跟着一起来见识一下,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世间有些人比魔兽还要更恶心。你虽然还年幼,但是既然决定了要走修行路,那这些就是你早晚要经历的。你要学会适应。”
英怀舟听出了英永泽话语中的苦口婆心,终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