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都知晓。”他侧身让出了路,却没离开:“我陪你去。”
今日市集很热闹,比上一次来时更甚,是开春前最后一次冬集。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新鲜玩意儿,东瞅瞅,西瞧瞧,逛了许久,只看并没买些什么。
宫远徵一直在我身边,见状挑眉:“你没带钱吗?”
“带了啊。”
“那为什么不买?”
“我只贪个新鲜罢了,样样都买哪拎得下。”
宫远徵失笑:“你喜欢的,都可以随意买,今朝出门徵宫有暗卫跟着,有他们在,无需你来拎。”
我不置可否,照旧看我自己感兴趣的,只买了些零嘴小食,和宫远徵分着吃。
走到一处新开的陶罐铺子前,我踮脚望了望里面,掌柜的很热情地邀请我进去看,我便勾着手示意宫远徵一起进来。
里面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土罐子,形状不一,旁边还有工人坐在木凳上在制作新的,双手双臂稳稳握住软泥,再固定姿态,描上纹络,造出一个又一个陶罐来。
我极有兴趣,问掌柜的,我能否亲自做一个。
掌柜的有些意外,但还是好脾气地答应了我。
宫远徵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没有加入我也没有阻止我。
我跟着身侧工人大哥戴好隔脏的布襟,学着一步步塑形,我学得快,连掌柜的都直夸我,没多时,我便像模像样做了个中规中矩的陶罐,掌柜说可以停下来定形了,我却不满意,琢磨了一会儿,瞟了眼宫远徵,低笑一声,双手环着陶罐,交握着抱了上去,倒引起了旁边工人大哥的惊呼。
我松开手,看着怀中陶罐以一种奇异姿态静置于身前,满足点点头,交代好掌柜的帮我精心烧制,无需加上任何色彩,就这样原本的颜色便好。
我付了全款,让他烧好后送到宫门徵宫,掌柜的本着生意大小都得做,应承了下来。
我蹦哒着走向宫远徵,却见宫远徵嫌弃看着满手泥点的我,一边听我说着灵感创作,一边揪着我的手,拿出他准备好的湿帕,为我细心擦拭着。
后来一直逛到暮色降临,除了吃食我也没有买什么,本都打算回去了,在一处阴暗拐角,无意中看见了一个蜷缩的小男孩。
他直勾勾盯着我手中的糖糕,我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糖糕,试探性地递给了他。
他很是挣扎,纠结了许久才接下,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冲我答谢。
我想起来,那四年乞讨生涯里,盲爹也是这样,偶有善心人施舍我们一个铜板或是一个馒头,他都会体面致谢。
小乞儿看着当是饿极,却只是掰了极小的一块慢慢吃着,剩下的放回了油纸包里,一瘸一拐往暗巷深处走。
我心下不忍,喊住了他,告诉他这要趁热吃才好吃。
他羞涩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是清澈:“我还有弟弟妹妹,想拿回去给他们。”
说完作揖又要走。
我快走两步,拉住了他的手,他有些错愕,我说:“我再去买一些,你多带点回去。还有些碎银子,你悄悄收好了,别让人瞧见,还有…”
我说着有些语无伦次,宫远徵适时出现,安抚住我:“他的腿没事,皮肉伤,几天就好,别担心。”说完递给小乞儿一瓶药,让他按时吃,如此伤口才不会恶化。
我缓了缓,想扯出一个笑,宫远徵蹙眉阻止我:“不用说,我知道。你小的时候,大概也有过这么辛苦的时日。将心比心罢了。”
“只是,你若想,可以把他带回宫门照料。”
我盯着那道孱弱的背影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我想的,可我也知道,我离去之期将近,无法真的照料好他,以及他的弟弟妹妹们。
我只能救一时,何苦给他们希望。
转身背道,我慢慢往宫门走去。
宫远徵看着前方孤寂背影,渐渐起了疑心。
他召来暗卫,让暗卫跟着乞儿,吩咐若是身世清白,就都带回徵宫管辖的医馆,让他们治病安身,识字辨药。
随即跟上了我,和我一起回了宫门。
这一夜我没能睡好,总是反反复复梦到盲爹的脸,他深凹的眼眶,枯槁的面容,我却觉得他看得到我,感受得到我。
我只记得我梦中努力奔向他,想抱住他,告诉他我已经报仇了,我心愿已了。
他悲悯又心疼,身形趋近虚无,离我无限遥远:“我们乖乖儿啊,要过得好啊。”
……
我被道法波动惊醒,醒来时天光大亮。
我感受着这与我同出一辙的气息来源,掠身飞向了宫门大门处。
宫远徵已经与来人打了起来。
来人虽然用了道法,但次次避开生人,并不想伤人。
但宫远徵并不好对付,他迫于无奈下想用化虚为气并指出招想震开宫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