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天华,除了软甲,换了玄色劲袍,如青松墨竹般立在营前一群列队相送的壮汉将领之前,只觉得依旧十分洗眼。
只是今日的天华,细看来眉宇间也含着淡淡的忧色。唯有赤麒,似乎早就知道今日能畅快狂奔,有些不耐地用蹄子刨着地。天庭与魔渊相距甚远,恭翼不打算浪费灵气锻炼御剑之术,早命人也备了一匹青色天马。赤麒见了那天马,甩着毛打了个响鼻,颇有点不屑于与之为伍。天华脸上稍微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赤麒道:“这几日可敞开来让你跑,可到了天庭,我就得把你拘起来。”
赤麒是稀世灵兽,是天华从魔物口中救下养大的,在这里,它是帮助天将军驰骋沙场转战十万大山的战友伙伴,可到了天庭,它却不过是装点人门面的珍奇坐骑。天华要去找援助,哭穷告警的折子收纳戒里放了一大堆,是绝不想落个招摇的名声。
赤麒也不知听懂没懂,只是将额角蹭着天华,迫不及待的想要腾云驾雾追星赶月,撒蹄子狂奔。
天华和恭翼准备出发去天庭,在明光山的司予仙子也被迫离了明光山。
本来按他的打算,他是打算能宅家里多久就宅多久的。父母在山上布了法阵,母亲离去的那夜法阵开启防护,整个明光山从父母闭关之地到家都被囊括进了法阵之中,这个以她父母两个奇才合力布下的法阵,就是来了上万仙魔共同攻打,只怕也是打不破的。隔着水镜看到连着来了几批求婚者都被法阵挡在了外面,司予更是放心的养着他的灵花仙草,研究着父母留下的阵法书,反正他们不敢攻击,法阵便只是阻隔不会伤人,等在里面转悠几天就自会把他们丢出去,他连出面捞人解释一番的兴致都没有。
外出见人就要换女装,要梳妆打扮,要是要开口跟人说话,还得用上变声珠,那珠子用起来嗓子可难受了,司予觉得为了这些不请自来的人委屈自己太不值得。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有些麻烦若是放着不管,它们就会像是雪球翻滚着扩大。那些失败的求亲者若是正经被拒也就罢了,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关阵法里两三天才被丢出来,面子上过不去,就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说什么明光山不正常,月昙仙子和司予仙子都没见着,不会是被什么邪门外派给关起来了?
这消息就这么越传越离谱,又越传越有鼻子有眼起来,什么那邪仙是明光仙君手下败将,闭关千年,如今出来□□,找不到就把人妻子女儿囚禁起来锁了仙山,又什么邪仙是见了司予仙子貌美要抢占为妻,月昙女仙不肯,两人斗法把整个山门大阵都触发了,邪仙虽未得手,却把两位女仙也困住了,还有版本说邪仙是当年明光仙君曾收的弟子,教了一身本领后却发现他心术不正,于是赶了出去,如今觉得师父闭关,他能继承仙山洞府和小师妹,谁知道一进明光山就被困住,原来明光仙君传授了自己一身本领,独只有如何破此阵没有教于邪仙,为妻女安身自保之本……
对此一无所知的司予,过着种花看书的安静日子,偶尔水镜里窥探下外面,只见聚集山门前的仙人不少,真往里闯的没有,便更是认为已经把觊觎自己的人都唬住了。
反正仙体可以不用吃喝,他决定先在家待个一两百年再说。
谁知待了不到一百天,山门法阵又来了闯阵者,而且司予不捞不行——来的是天帝使者和一队护卫天兵。
梳洗打扮换上女装,又用上他最讨厌的变声珠,在天兵强行攻阵造成不可挽回的伤亡之前,把人都捞出来,然后再忍受着变声珠造成的不适解释一番上述仙界传言都是无稽之谈,她很好,非常好。
使者表示那太好了,可否请月昙女仙人一见呢?
见不了。司予只能又细声慢语的解释母亲为了帮助父亲疗伤也去闭关了。
使者忙祝福:“希望明光仙君早日苏醒,贤伉俪早日出关。”
司予款款起身下拜答谢,心里舒了口气,觉得这段寒暄应该结束了。虽被迫把母亲的事泄露了出去,但是使者是天帝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到处乱传。
岂知使者充满着怜爱的打量了他一番,又朝上一拱手道:“天帝感念明光仙君为仙界做出的牺牲,他知道月昙仙子发过誓不离明光山仙君闭关之地,但此地虽是宝山福地,到底仙迹罕至,就想请司予仙子来天庭少住,既然月昙仙子也已闭关,仙子在此独居太不安全,难免有宵小之辈觊觎,更请仙子务必前往天庭,以安天帝和天后挂念之心。”
“……”司予想,现在再把这使者丢回法阵里是不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