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震惊地看着杨铭的侧脸。
从她的角度,能够看见杨铭绷紧的下颌,和微微颤抖的眼眸。
她的心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又酸又痛。
然而这一切却根本打动不了郑恭。
听了杨铭的质问,郑恭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十分恶毒:“我后悔,我当然后悔,我应该在你妈妈生你的时候,就把你们两个一起弄死!我郑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子,你是个野种!”
这话一出,云舒被杨铭握着的那只手瞬间剧痛!
杨铭的眼睛也变得猩红一片,他身体前倾,做出了一个攻击的倾向,云舒下意识伸手拉了上去。
两人的手在接触到的一瞬间,杨铭就好像是发觉了惟一的救命稻草一样,立即与云舒的手五指交缠,死死抓住了她。
看见了这一个动作,郑恭哈哈大笑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恶毒:“你们两个果然是一对狗男女!云舒,亏你还在外面装好人,还不是一鸣的事情一出来,你马上就和一鸣取消了婚约?杨铭,你也是个贱种,明明是你大哥玩剩下的女人,你还巴巴往上凑!”
“你们俩,简直就是两条抢骨头的野狗,哈哈哈哈!”
郑恭已经被气疯了,他根本就不顾郑一鸣还在旁边,口不择言地开始骂人。
杨铭的脸色铁青,云舒几乎要拉不住杨铭,却忽然听见旁边的郑一鸣开口了。
“我是野狗,那你是什么?”
郑一鸣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哪怕是云舒都以为郑一鸣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出现了问题,可没想到在这个时刻,郑一鸣居然眼神清明,他看着惊骇的郑恭,一字一句反问:“我是野狗,你也是野狗吗?”
郑恭终于听清楚了郑一鸣的话,他一口气差点儿堵在嗓子眼儿下不去,下意识就抄起手边的花瓶往郑一鸣身上砸:“我打死你个逆子!”
这花瓶被身后的护工拦了下来。
郑恭还不肯罢休,喋喋不休大骂不止,似乎全然忘了郑一鸣曾经是他给予厚望的继承人:“你这个小畜生,就和你妈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你妈也是,不就是一定是给了我一点儿钱吗?我后来都已经还给她了,她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现在生出来你这么个小畜生,也是一样的不知好歹!我在你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就是想让你妈知道,我养出来的儿子一定是最好的,但你身上还是流着那个贱人的血,就是那么低贱!”
郑恭破口大骂,郑一鸣只是一言不发,他似乎已经麻木了。
可云舒视线里的杨铭脸色却比郑一鸣还要难看,他的牙关紧咬,云舒已经能看出他忍到了极限,连额角都爆出了青筋,面对这样的郑恭,云舒也毫无办法,只能用力握着杨铭的手,希望能借此阻拦杨铭。
郑恭骂了好一会儿,郑一鸣忽然问:“你骂够了吗?”
他一直都是站着的,只是先前没有精气神,整个人都显不出来,这时候开口说话,先前那贵公子的风范终于回来了几分,声音里也透着满满的冰冷。
“我从小为了满足你的要求付出了多少,你有关心过吗?别人的孩子都还在和父母撒娇,可我需要上无数的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到过年的时候都没有休息,你总是说你严格教育我的学习,可是除了管教我,你对我有过一点儿关心吗?”
郑一鸣的声音冰冷而平静,没有愤怒的起伏,可云舒却听得十分难过,他还在继续控诉郑恭的所作所为:“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要去医院,可是你说我在考试,不允许我回来,等我考完试回来,错过了妈妈的最后一面。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对我严格,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一直都嫉妒妈妈,嫉妒妈妈出身比你好,嫉妒妈妈一开始能够给你提供创业资金!”
“可是爸爸,我们都是人啊,明明我们可以做好好的一家人,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所有人都逼成这样?你已经足够有钱,足够有名,可你为什么还不肯停下来?”
郑一鸣的声音里多出了几分痛苦:“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相同性别的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
因为过于痛苦,郑一鸣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可郑恭却找到了插嘴的机会,他立即大声骂起来:“你个小畜生,你还有脸说!我们郑家的名声都被你丢完了!先是找了个男人,后来又招了云舒这么个祸水!都是因为你,早知道,我就连你也一块儿掐死!郑家只需要我一个就够了!”
当郑恭说出了要把郑一鸣掐死的这句话,杨铭的身体都摇晃了一下,云舒担忧地看着屋里闹成一团的几个人,不知道会如何收场。
郑一鸣冷笑起来:“爸爸,我真是看错你了,一直以来,我以为你对我那么严格的要求,是为了郑家,但现在看来,你只是需要一个能够为你赚钱和赚名声的机器而已!我很遗憾,成为你的儿子。”
说完,郑一鸣看也不看轮椅上的郑恭一眼,转身离开。
他大步走出了这座庄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