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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1 / 2)

宋东君麻木地抬起头,看见眼前不苟言笑的沈直,眼神冷漠,语气平静地说道:“沈大人想要的真相,未必是天子想要的真相,沈大人为此丧命都在所不惜吗?”

沈直神情平静,“郡主,不想活了吗?”

他语气波澜不惊,却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

对上他的目光,宋东君也在想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自己不想活了。

因为残破不堪的宁国府,还是因为弟弟失去了性命?

“臣,也是在寻求一个真相。只是犯人死了,凶手现在是您,若郡主有任何消息,且末遗漏,毕竟牵扯到了叛逆。”

沈直单坐在凳子上,手上还握着书笔,看着是在记录。

“沈大人,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宋东君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来,嘴角却扬起一抹阳春融化三尺雪的笑来。

闻言,沈直手中的笔抖在纸上,他心头一颤,他撇开头,越是想要躲开,越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只是打趣的话,沈大人,真沉不住气。”宋东君低下头,又缓缓开口说道:“今日沈大人是不可能问出真相了。”

不管如何,谢家只能是乱臣贼子,只不过许多没有想清楚的事,此刻在牢房外出现的人,就已经让她想明白了。

宁国公神色疲惫,手放在门槛上,声音浑浊:“闺女,爹来了。”

他身上带着打仗人的风尘仆仆,可宋清的离世,给他打击不小。

“父亲是什么时候与九千岁联手的?”宋东君开口问,手上并未有多余的动作。

沈直忽然明白什么,朝着宁国公的方向拱手,转身退了出去,可余光中下意识瞧了一眼神情不明的宋东君。

这郡主,似乎和传言中不同。

“闺女,爹不是有意瞒你!”宁国公眼角乌青,也看得出是几日未睡,他嗫嚅着说道:“这是爹欠他的。”

宋东君攥紧双手,咬紧双唇:“那爹做交易的时候,把女儿也买出去了吗?不知道这交易值不值得。”

打小,她便知晓父亲偏心弟弟,应该是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偏心弟弟,不管弟弟如何顽劣。

她从未曾怨恨过弟弟,反而是一心拉扯他长大,母亲早逝,许多事下人便不会上心,她从小打理国公府,又一手带着弟弟。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也没有人问过她累不累,甚至从未有人夸她一句。

弟弟只需要背会一首诗,就能得到所有人的赞赏,可那些诗书她五岁便会了。弟弟只要主动关怀长辈一句,所有人便夸他孝顺懂事,可她懂事后边日日前去长辈处侍奉汤药。

她从未怨过弟弟,也从未怨过亲族长辈。

毕竟,她也知晓,无论是族中长辈,还是父亲,都更看重弟弟。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就应该更看重男子?凭什么,她就要在宅中生活一辈子?

“父亲,你偏心弟弟,我从不怨你,只是,你拿我与九千岁做交易时,可曾问我是否愿意?”

宁国公闭紧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她大大的眼眸中含着泪水,忍住不让它落下来的样子,心还是软了。

“谢家,确实做了一个局,想要为父的命,既如此,我又为何不能守株待兔?闺女,我是莽夫,只能把你拜托给他。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想要娶你。”

“那弟弟呢?父亲又将他拜托给谁了?”宋东君紧咬着唇,垂眸看着双手,“我杀了谢章。”

手上沾了他的血,还让他死的那么难堪。

宁国公眉头紧蹙,声音镇定道:“他本来就要死。闺女,你只是送他一程。”

宋东君冷笑一声,只是送谢章一程吗?

可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也不知是不是人死之后,关于这人一切不好的记忆就烟消云散了,留下记忆中,似乎美好的令人落泪。

但是她还不能哭,她要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是怎么活下去。

“父亲,女儿杀人了。”宋东君玉雕般的白净五官看不清情绪。

可站在她面前的宁国公却听出来话语间的冷意,连忙解释说道:“闺女,父亲并没有想要舍弃你的意思。”

“可你不就是这么做的吗?”宋东君闭上眼睛,不愿在深想,一心待之的亲人将她做筹码,心中悦之人,也不过是把她当他人替身。

所以呢?

她活着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她谁都不想要了。

父亲,顾承恩,谢章,宋清······

谁都不想要了。

眼泪从闭紧的眼角滚落,宋东君指节紧攥到发白,连骨骼都发出声响来,鼻尖也变得通红,她哽咽着说道:“父亲,我不想要了。”

谁都能抛弃她,谁都能不爱她。

她在千岁殿撑着,想让弟弟和父亲活下去,弟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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