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太过日常的聊天让邱婵感到苦闷,她说:“我刚看了个心理测试蛮有意思的,给你测测?”
“嗯,你说。”
“利用,背叛,说谎,被打,你最不能接受哪个?”
仝溪白想了一下说:“利用。”
邱婵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
“很简单,利用可以包括背叛,说谎,甚至被打。”
邱婵沉默了两三秒,然后挤出赞同的笑容:“哦……有道理。”
“测试结果呢?”
邱婵看着什么也没有的手机,说出自己的判断:“你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好人。”
仝溪白觉得还算准,问:“你选了什么?”
“被打。”
“嗯?”仝溪白疑惑,他以为她会选背叛,“所以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心灵脆弱的……小可怜。”
仝溪白停在指定的位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瞎编的吧?”
邱婵哈哈地干笑了两声,扯开一包薯片:“我给你表演一下我的个人技,这可不是瞎编的。”
仝溪白看她挑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薯片,然后张大嘴,竖着放了进去。
“……”
“你这什么表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邱婵低头又找了块和刚才差不多的薯片,递到他嘴边,“不信你试试,啊,张嘴。”
黄瓜味,有清爽的食物味道,薯片的边缘偶尔碰到他的嘴唇,马上沾留了一些粉末。仝溪白头往后仰避开:“我不想吃。”
“我没让你吃,我让你试着竖着放进去,”邱婵看他抗拒的模样,只好说,“算了算了,我自己吃。”
仝溪白尴尬地抿了抿嘴,些微清甜的味道很快就被味蕾捕获,他侧目,小姑娘又神奇地把薯片竖着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地进食。
她的嘴唇很快就沾上了被仝溪白感知过的颗粒,进一步具象的话,某个黄道吉日,她和某个成为她老公的男人在婚礼上接吻,吻的味道也应该是清爽打底,甜蜜调味。
“嗯?”邱婵看着他笑,“是不是被我震撼到了?”
仝溪白倏地垂眸,开始滑动中控屏幕,找到收音机,调频到指定频道。
“《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你不觉得这电影名很有意思嘛?”
“中秋节看这种电影会不会不吉利?”
“不会吧,你也搞迷信?”邱婵指着中控上的时间,“不过已经过零点了。”
“好晚了。”
“搞得我们不来看电影就不熬夜似的,”邱婵强调,“工作狂。”
仝溪白表情突然认真起来:“说起工作,你真不来总部参加收购项目,一定要去风投部吗?”
一定要去这么远的风投部吗?
“我妈以前搞风投的啊,我八岁就在她办公室里玩投资了,女承母业,我选择风投不挺正常的,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捷西资本跟我妈有些渊源,这事要追溯要我爸妈离婚那会,唉……扫兴,我就先不说了。”
“但……”仝溪白犹豫,但看着这么天真的一双眼,坦白了,“捷西资本常年亏损,计划明年撤掉了。”
邱婵的眼睛隐秘地亮了亮,以为是漫天星辰,仔细又仔细地瞧一眼,原来是能吞没一切的汪洋大海。
极其重要的情报,几个字能抵千金。
她马上避开他的视线,佯装思考,而后慢悠悠地说:“我去算命的时候,大师还说我的事业运挺顺的,搞不来捷西资本有了我这尊大佛,东风再起呢?”
这都不能说天真了,幼稚都谈不上。
“对不起,起不来的。”
“啊……”邱婵遗憾地感慨,“那我见好就收吧,待得差不多就另谋出路咯。”
仝溪白不解:“你还要继续在那里?”
“得有始有终啊,手上的项目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仝溪白在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气馁。
“看电影吧,快开始了。”他把西装脱下,盖在邱婵露出的膝盖上。
“我不冷。”
“我看着冷。”
“你简直比我亲哥还亲哥。”
仝溪白笑不出来,把椅背调后,两个人开始认真地看起电影来。
但很快,旁边吃零食的声音开始卡顿,渐渐消失,仝溪白扭头,抬手把音量调低,最后索性变零。
他忍不住又扭头,把她手上的薯片袋子拿走,膝盖上的西装往上拉了拉。怕她歪着头睡觉会不舒服,手在她脑袋前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仝溪白继续看电影,借她的呼吸当作背景声,不久,车内发出一声叹息。
“我们时不时见面吧。”
邱婵睡得正香,仝溪白当然听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