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婵回座,舒赞不在。
白婕说她刚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去车里拿电脑处理工作去了。
邱婵说:“我们还是个小公司,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我们年轻那会也是,”白婕往窗外看去,“只一个劲地在雪地里走,却忘了停一停,找个地方欣赏下雪景。”
邱婵笑着说:“谢谢阿姨带我停一停。”
白婕手一抬,指了指湖边后山,嵌进一个山坡里的小房子,对仝溪白说:“那地方真被你二叔做成酒窖了。”
“嗯,地下酒窖做不成,他就叫人开了个隧道,这样跟地下的条件也差不多。”
“哎,我记得小婵以前还偷喝过你二叔的酒来着。”
邱婵说:“是啊,还喝醉了,我都没喝酒,就吃了浸在里面的两个山楂。”
白婕给仝溪白使了个眼色,仝溪白了然,对邱婵说:“现在要不要再尝尝那山楂酒,酒窖里有。”
“尝啊,你二叔叔酿酒实在一绝,”白婕抢在邱婵前说,“小婵你陪溪白去拿下酒吧,顺便去那湖边逛逛,还有几只天鹅呢,风景特别好。”
也许是舒赞点醒了他,又或是真的担心她的身体,仝溪白反悔了昨晚的计划:“还是算了吧,你前段时间生病,出去冷,喝酒也不好……”
“没事的,病早就好了,”邱婵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白婕在给他们制造机会,起身笑说,“阿姨借我件羽绒服呗,哥你也多穿点再出去吧。”
“有的,王管家带你去,”白婕又朝一个阿姨说:“王姐,把手套帽子什么的都拿过来,别冻着两孩子。”
邱婵去更衣室,不着急换衣服,先拿出手机来,屏幕上还显示在录音,她带上耳机,倍速播放。
-
仝溪白在门口等她,手上拿着保暖三件套,米白色的羊绒围巾,手套还有帽子。
“不好意思啊哥,等久了吧。”
“没有,”仝溪白先把围巾递过去,“外面冷,保暖工作得做好。”
听完录音,邱婵几乎能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身上的羽绒服这么合身,和他身上是同品牌,围巾手套帽子也一看就是新的。
他们什么都准备了,只等她去那白茫茫的雪地走一遭。
邱婵接过,围上,接着帽子递来,戴上,最后是手套。
白婕在楼上看着,觉得这俩小孩跟机器人一样,一个发出指令,一个乖乖执行。大抵窗户纸快要捅破之前,都有一段小心翼翼的时刻,屏着气捧着一颗心靠近,心的温度会融化掉最后一点隔阂。
“走吧。”邱婵整个人被毛绒绒裹着,露出一张小巧的脸。说完后笑了笑,唇是鼓起的花蕾,于这一片雪地里,唯一一朵血色的花。
仝溪白每次看她,眼神流露出为之惊艳的光芒之时,又会霎时暗一暗。
她不喜欢我,她不会想和我在一起,我身上没有吸引她的地方,也许有些铜臭味让她愿意把我当成一个跳板,除此之外,我一无是处。
如果我够爱她的话,我等会就不应该告白,可心怀的希望一直搅乱着脆弱的神经,让大脑时不时释放出一些奇迹出现的幻想。
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邱婵的碎碎念。
“我能不能先在这疗养院预约个位置,这么好的地方,都想提前退休了。”
“舒赞很会打麻将,我只会一点点,也没时间钻研,等退休了,哥你也过来,啊,三缺一了,那就斗地主吧。”
“这里春天会更好看吧,我看种了好多海棠树。”
……
仝溪白侧目看她,冬天的日光稀薄,落在她身上,仍镀上一层茸茸的柔光。
突然对视,目光一触就离,邱婵对他的表现不免怔愣,回过神,尴尬说:“你今天好像不太爱说话,兴致不高。”
不是,他只是紧张。
“那……换我说话。”
邱婵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往上拎了拎,忐忑却还要勉强自己平静:“那你说呗。”
“捷西要不要进军下卤煮业,你觉得能打过北新桥的秦记卤煮小肠吗?”
邱婵呆了一下,意料之外,然后忍俊不禁。
“健康养生版本的卤煮小肠吗?”
“对啊,算新兴行业吧?”
“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真是爱死你了。”白婕拿着望远镜,按照邱婵的唇语翻译。
“怎么可能,”舒赞皱眉,调了调望远镜的焦距,认真辨别翻译,“我看明明是……我真是想吃卤煮。”
“你这也太离谱了,一男一女雪天漫步为什么要说卤煮啊?所以到底在说什么啊?溪白说到重点没?”白婕喃喃,“早知道装个窃听器了。”
“阿姨,吓人哦,以后当婆婆了可不能这样。”
“我开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