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月半,傍晚。许莺结束了最后一天的礼仪修习回到住处,与晓蝶分享这日的好消息,在礼仪评比上她获得了第一,得到了参加次日新一轮才艺展示的资格。
虽然她如今对二皇子厌恶至极并不想选亲夺得头筹,但能在礼仪评比中被嚒嚒当着众人的面夸赞,她还是觉得好开心,她把曾经瞧不上她的一众朝臣家千金们以及艾黎公主都比了下去,总算是为过去的自己扬眉吐气一回。
正当她与晓蝶欢喜雀跃时,陈筑派手下来传信,说是户部尚书林育恬进宫往皇宫佛寺去了。许莺得知这个消息也是立刻要前往佛寺,按父亲的意思,她得从林育恬着手调查出害死大哥的真凶。
在宫里学习礼仪的这些天许莺还特意熟记了皇宫的地形,她绕近路在天黑之前总算跟上了林育恬的步伐。
皇宫佛寺门前,林育恬与守卫交谈了几句话之后便进入了西院祈福塔。许莺紧随其后,用从陈筑那得来的令牌进入寺内。
在塔的西侧佛像边,许莺缩在一角透过石像间隙清楚地看见林育恬在上香。
林育恬长了一张十分严肃的脸,哭起来颇为怪异,像是老树流脂。他哭着念叨:“女儿,都是为父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为父对不起你啊!我的宝贝女儿!”
看见林育恬老泪纵横,许莺心里并不好受,毕竟林裕姿的死跟她有关系,那日在皇上面前她也没有替林裕姿求情,这才有了如今这局面。
一个与她互相生厌斗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真的走了,她想着既来此便也去旁的小寺上柱香吧。
只是她的动作稍大了些带起脚下石子滚动竟一个不小心引起了林育恬的注意。
“谁在外面?”
声起时林育恬已经箭步冲出。
许莺惊慌之下夺路而逃却险些栽倒,而几乎同一时间不知何处袭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拉入怀中,且不等她反应便几个瞬步带着她一齐脱离。
她奋力挣扎不开又不能高喊救命,急得直接张嘴便咬贼人手腕,对方吃痛之下不得已找了个偏僻处放开她。
“莺儿好牙口,几日不见怎么见面就咬人呀?”
略显熟悉的打趣声响起,许莺一抬眸便发现对方居然是李伺缘,她大为震惊,反问道:“殿下?您怎么在这?”
“跟着你来的,在寺外就撞见你在跟踪林育恬,我怕你有危险特意跟来看着,若不是我,你定会被林育恬发现。”
“多谢殿下搭救…”
“此无旁人,怎么还叫我殿下?这么生分,不是说好了私下可以唤我阿九嘛。”
“尊卑有别,小女不敢对殿下不敬。”许莺说着还退却了几步。
其实也不能怪她这般疏离,前几日她总期盼着李伺缘能去找她,因为李零苑的事她夜夜被噩梦惊醒。她心里确实对李伺缘有所期盼,她多希望对方能来看看她哪怕给份安慰也好,可她什么也没等到。
她也想欺骗自己,想着也许灰羚羊没有把李零苑欺负她的事情告知李伺缘。
可若是李伺缘真的不知情,也不该那么久不找她,不是说受大哥所托要照顾她的么?就是这样照顾的?
她一方面是心中失落,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就不该对李伺缘期望过高,人家是北契国储君,最强的一任储君,连大梁国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她一介小女子又何德何能让储君殿下记挂于心呢?
所以她想明白了,没有期望才不会失望,她身份卑微就不去妄想李伺缘这样的人物了。
然而,她退却,李伺缘却向前,她退三步李伺缘近四步,逼到她退无可退。
李伺缘低头凑近去看她的眼睛,柔声问她:“是不敢,还是不愿?”
许莺不作答,且轻巧绕过他便要逃离,逃窜几步拉开身位后才匆忙丢下一句话:“天色渐晚,小女告辞。”
“你在生我的气,气我这么多天没有去找你。”
听及此话,许莺猛然停住脚步,却不敢回头,心里忐忑说不出的滋味。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问出一个她内心纠结许久的问题:“殿下知道那日的事?”
“你若希望我知道,我便知。你若不希望我知道,我便不知。但无论如何,明日我都会替你讨个公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希望…我人微言轻,怎敢左右殿下心思…”
许莺表面卑微却忍不住话语间阴阳怪气。
对此李伺缘只是轻笑,似在解释:“这几日没去找你,是因为灰羚羊回禀说你受到惊吓,我怕我的突然到访给你带来压力和刺激,所以我才想着给你几天时间冷静。如今看来,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误会我不管你。我曾说过受令兄长所托会照顾好你,便会履行承诺。我已知你顾虑,你不必回答我,且回去好生休息,明日你会看到我的答案,希望能合你心意。另外,你想调查林育恬的话可以吩咐雷水监去做,不必亲自动手,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