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呵呵一笑道:“老叟慕名前来求医,不成想林大夫竟如此年轻,年轻又有本事,实在是难得,林大夫是本地人吗?‘’
林大夫头也不抬回道:“是的,我自小便长在这里,您平时有没有什么其他症状或者不舒服,可以大致描述一下吗?”
老翁:’‘呵呵,老了,平时也没什么不舒服,就走不了太多路,说不了太多话,有时候看不清东西,经常睡不着,偶尔睡着就会梦到以前的人和事,处理事情来有些力不从心,不知林大夫成亲了吗?”
这最后一句转的太快,老翁话音刚落,陆清和就在他身后猛烈咳嗽起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而当事人本来是提笔在认真记录老翁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句’不知林大夫成亲了吗‘跃然纸上,写在最后,她尴尬不已,又不好当着老翁的面划掉,便放下笔遮住,站起来转身去茶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一旁快呛死的年轻人,才坐回桌边道:“呃,还未”
“哦”老翁笑了起来,又亲切问道;“那,有心仪的男子吗?”
“噗!-咳咳咳咳咳!!”那边呛到的人好不容易喝了口水想把自己顺了回来,老翁此言一出,他当场就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咳得泪流满面。
见他快要把自己咳死了, 林大夫没空尴尬了,忙走过去在他背后使力拍了几掌,让他把呛到的水吐出来。
这边鸡飞狗跳,连里屋的小姑娘都被这动静吵出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老翁却不动如山,悠哉悠哉,甚至对着他们笑盈盈道:“林大夫,这小子命长着了,死不了,放心吧”
小姑娘惊奇不已,弯腰侧头问说不出话的陆清和:“你确定这位是你的尊长吗、别是捡来的吧”
陆清和;“我咳咳咳咳咳……”
林大夫皱眉:“行了,说不出来话暂时先别说了,白苏,带这位公子去后院去整理休息一下。”
“哦好吧”,小姑娘耸耸肩,用眼神示意陆清和道:“你跟我来”,便率先往后院走去。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林大夫才重新坐好,看着老翁道:“他不在了,您有什么想说的现在都可以说了”
老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林大夫果然是个明白人”
她也笑了:“您表现的如此明显,我想不察觉到都难”
“唉”老翁叹了一口气道:“老叟已是风烛残年,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知道的,我命不久矣,药石无医,这一辈子过得太长了,如今大限将至,倒是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林大夫,你有没有遗憾过什么?”
闻言,她垂下眼眸道:“人生在世,并不能期望事事皆如意,遗憾自然是有的。”
老翁苦笑一声:“是呀,就算是神仙鬼怪,也没法万事如意,这天上人间,谁能没有遗憾”
她摇摇头,闭上眼把脑子里的景象摇散:“您寻到这里,应该不是只想与我讨论人生憾事这么简单”
老翁笑道:“当然不是,老叟,想倚老卖老一回,厚着脸皮请林大夫帮一个忙,这个忙,只有林大夫能帮。”
她颦眉道:“您说”
老翁看着她,突然站起来往下一跪,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刻蹲下来双手想把老翁扶起来,哪料老翁怎么也不肯起身,反而一把攥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祈求的看着她道:“林大夫,老叟这一辈子孤傲从未求过人,可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了,只求林大夫你一句答应便好,如若不然,老叟死也不能瞑目”
她拉不起来老翁,心里着急便道:“好好好,我答应您,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不伤天害理之事,我便竭尽所能,有什么话您先起来再说。”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肉眼看不见的蓝光,便从老翁的身上,通过相握的手,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体内,不过片刻,就融合殆尽。
她毫无察觉,老翁看着蓝光消失,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抬起头仔细观察这位扶着他的女大夫,心道;真是天意,也不再坚持,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坐到椅子上。
看老翁坐好,她也如释重负,顺手给他倒了一杯炉上新泡的茶:“您慢慢说”
老翁点点头,双手握住茶杯,娓娓道来:“老叟家中有一个年幼的女儿,乃发妻所出,生下来便孱弱,好险活不下去,发妻已去世,老叟想尽办法才让女儿活下来,只是至今还在养着,不能离开房间,老叟命不久矣,可女儿尚且年幼孱弱,若是有一日老叟离去,薄产无人继承倒也罢,只是无人照顾女儿,一想到这里,老叟就不敢闭眼,林大夫,你是好人,聪敏又善良,慈悲心肠,老叟时日无多,只有把女儿托付给你,才敢放心,作为回礼,老叟的薄产便悉数送给你。”
她深深皱起眉头,刚刚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老人家竟是来托孤的,这样宁愿把女儿托付给只有一面之缘的她,也不愿意找相熟之人,只怕要么是无人可托,要么是虎狼环绕,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只是,为何不托付给陆公子?也罢,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