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终于熬到了结束。
池青霓无声呼了口气，下了场立刻拐进卫生间，简单清理掉刚刚沾上的一身烟酒臭味。
出来快走到电梯时，余光扫到走廊尽头有一个牛仔连衣裙身影，是刚刚片场许航的助理。
池青霓放轻脚步，准备按下电梯开溜。
“等一下！沉香小姐姐——”对方发觉是她，突然出声。
......流年不利。
助理小跑过来，唇角挂着柔柔的笑：“是这样的，我是许航助理。航哥刚刚看了您的表现，觉得非常有潜力，正好我们公司最近打算选拔一些有灵气的新人。”
助理音色偏甜，讲话也是一种亲近又自然的语气，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礼貌。
她刻意顿了下，继续道：“所以他想向公司推荐您，并且航哥马上要开拍一部古装剧，有些角色待定，他想问您今晚有没有时间一起聊聊。”
......
忙碌了一天，今晚还有空聊？
她明白助理嘴里的推荐是什么含义，在这个圈子中，类似的“帮助”并不少见，更确切地说，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交换。
已经很晚了，身体和心理都达到了极限，此刻她只想尽快结束对话，马上回家躺回那张舒适的大床。
她费力凝起眉头，挤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唉，其实我不是新人了，而且年龄也算不上很小，实在不好意思。”一边说着就要闪身离开——
“没关系，我们公司选人对年龄不会过于严格的。”助理急忙解释着。
“只要艺人优秀，条件可以放宽。”
池青霓捋了捋发丝，心中只觉腻味，抬头看向她正色道：“我朋友还在楼下等我，况且今晚还要赶火车，实在没时间。”
助理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坚持，过了几秒才犹豫着换了个要求：“那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之后有需要联系呢。”
她不得不打开微信，让对方扫过后终于能够脱身。
没办法，在这个圈子里，无论是台前的艺人还是幕后的工作者之间，都很少撕破脸。
某种程度上来说，娱乐圈也是等级最森严的社会，但也是最容易颠覆名次的赛场，多少艺人因为一部作品飞黄腾达，亦或是坠入泥地。谁也不能保证明天的命运不会改变。即使是那些为了撕资源撕到头破血流的艺人，在台前也会装出和谐同事的模样，这也是一种娱乐圈另一种潜规则。即使内心厌烦，也要维持表面的那层窗户纸。
池青霓站在电梯中，静静地看着屏幕数字变到1。
在娱乐圈呆了几年，她明白这些道理。
另一边，许航看着助理推来的微信名片迟迟没有通过好友，脸色逐渐暗沉下来。
经纪人陈洁看他靠在沙发上臭着一张脸，忍不住开口：“你这段时间已经闹出好几次绯闻了，公司那么多同事加班加点帮你摆平，哪怕为了他们，也该爱惜自己的羽毛。”
这些话劝过无数遍了，看他没反应，陈洁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犹豫片刻还是添了一句：“你也知道，公司现在不只你一个腕儿，现在俞峥各类数据已经赶上你了，继续摆烂下去，难免公司资源会向他倾斜。”
许航终于抬头看了眼他，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不以为意地嗤道：“他算什么红？不就演了两部偶像片，这圈子里这类红了一把迅速糊掉的比比皆是。”
他轻蔑地挑了挑嘴角，并不放在心上。
“你别以为你站在这个位置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你之前觉得十拿九稳的《元狩记事》——”
陈洁严肃地盯着他，“最近有风声传出来，出品方众光视频似乎有几个高层推他作候选，我知道你和众光千金的…… ”她不自在地停顿了下，“但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毕竟今年你才转型的演员，还算演艺圈新人，他已经积攒下几部作品。”
许航难得沉默了几秒，回答她：“这件事等明天回去，我让大小姐探探她爸口风。”
“但现在——”
他话锋一转，抬头盯着陈洁，手机屏幕的光从下方打在他脸上，显得有些阴鸷。
“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晚上十一点，池青霓薛津津终于回到出租屋。
这几天正值换季，气温一天比一天低，晚上等车时，两人都明显感受到夜晚空气中弥漫着的丝丝寒意。
池青霓回房迅速钻进被窝，拧开电热扇，橘红色的光源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翻出白天的帖子，跟在后面吐槽了好几句才解心头之恨。正打算关灯睡觉时，卧室门被敲响了，她睁开眼睛。
“青霓你在吗？”薛津津略带凝重的声音传来。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候津津来做什么？池青霓心跳莫名有些快，感觉不是很好，喊她进来。
薛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