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城中倒是没什么魔气......”阿韶有些纳闷,她抬起手肘,撞了撞长昀,迟疑地问道,“长昀,你可有感觉到什么?”
仿佛有什么玄妙的力量笼罩在这座都城之上。
“莫不是什么阵法?”
没等长昀开口,阿韶便接了一句,而她说完后,长昀也点了点头。
“什么阵法?”
岁穗没有觉察到什么,也看不出什么阵法。
“像是某种极古老的阵法,应当是用来保护此处百姓的。”阿韶张开手掌,闭着眼,努力探寻这股气息流动的方向。
半晌后,她睁开眼,摇晃的指尖停在北方。
北方,层层叠叠的屋宇之后,是群山黛色的轮廓。
“咦?”阿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岁穗,凤眼眯着,“殿下,那山......是不是您和风俞殿下说的什么北峰?”
那片琉璃金瓦,岁穗再熟悉不过了,“是柢岭。”
“那便是了,这阵法之力,便是从那流出的。”阿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她动了动鼻子,挨在岁穗身边,又小声地问了句:“殿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阿韶未明说,但岁穗已嗅到了那股浮在空中的死气。
岁穗抬着眼,由近及远依次看去,辨认了片刻后,视线落在左前方幽暗的巷子里。
那巷子约莫一丈宽,地上铺满了厚厚的黄白纸钱,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多到让人看不见原本底下的青砖,也看不见长巷的尽头。
看得越久,岁穗的脸色便越发凝重。
“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他们后方传来,长昀伸出手臂,将岁穗护在身后。
那是一列身穿甲胄的兵士,他们匆忙奔向西城门,面色疲惫且僵硬,仿佛只是本能地揪着缰绳,握着刀剑,早已无心关注道路两边站着什么人了。
破碎的纸钱混着尘土在空中起起伏伏,拖出一条悠长的轨迹,带着浓重而压抑的绝望气息。
“那儿有个客栈,”阿韶指了指前方,那是这长街上仅有的亮灯之处,并且人影憧憧,“这城里透着古怪,咱们初来乍到,还摸不清形势。”
阿韶又前行了几步,便看见客栈客堂中坐着许多修仙之人,个个都带着法器。
大约是前来对付魔族的修仙门派。
阿韶放下了心,她想了想,对岁穗说道:“这样,殿下与长昀先去客栈落脚,我四处探查一番,看看情况,之后咱们再细细商议该怎么办,如何?”
阿韶的想法与岁穗不谋而合。
皇城中没有魔气,也尚未起刀兵,不论大邺出了何事,显然都还没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我去吧。”长昀往前站了站,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
“你去啥?”阿韶双手环胸,挑了挑眉,看着他直纳闷,“你都驾了一路的云了,好不容易有探查这等小事,还要与我抢?!”
“我便只问你一点,这城大得很,你可认得路?”还不等长昀回答,阿韶便眨了眨眼,理所应当地接下去,“我就知道你不认得。”
长昀张了张嘴,想问她这与认不认得路有什么关系。
“好啦!你修为比我高,呆在殿下身边,护好殿下,我才能放心。”阿韶不与他说笑了,拍了拍他的臂膀,认真说道。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阿韶更怕的是他接触魔族后,会受魔气影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昀于是不说话了。
阿韶了然,傻乐般地笑了一笑。
“你去吧,万事小心。”
岁穗嘱咐了一句,她知道阿韶不是乱来的性子,她向来是既聪明,又懂分寸的。
阿韶点点头,隐了身形朝城外飞去。
“殿下。”
虽不知阿韶为何突然改了叫法,但长昀被她教了这么一段时日,此刻便自然而然地学着她的叫法,唤神君为殿下。
他陪着岁穗向客栈走去,两人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一道距离,他已在心中算过,若变故突发,他是刚好能将神君拉进怀里的。
“嗯?”
岁穗转头看他,以为他是有什么不解之处要问,可少年的视线却落在地上,地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们二人的影子在幽暗的光线里缓缓移动着。
“殿下放心,不论阿韶在与不在,也不论是神界还是人间,我都会护好你的。”少年声线清冽,侧过来看她时,目光亮得像星星。
岁穗别无所长,向来只在分辨人心一事上十拿九稳。
“那便多谢你了。”她浅浅地勾了勾唇,依他所言,确实放心了些。
只是在二人跨进客栈大门之际,岁穗注意到了不远处巷子里某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到了夜里,皇城便宛如宵禁一般,即便有行人,也都是匆匆而过,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