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仍在不断地飞向遇袭的车队,躲在马车后面瑟瑟发抖的伙计们听着箭矢插在木头马车上那清脆的声响,心脏都在随之悸动。
“嘶嘶!”
商队里一匹用来拉马车的棕色驮马被射中了好几箭,嘶鸣着侧倒在了地上。
道路两边的树丛中不断有面目狰狞大喊杀声的劫匪窜出来,但是这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看上去经常饿肚子的家伙不但体弱无力,攻击也如刚刚放下木犁的农夫一样蹩脚,乱砍一气。
“唔!”
一个马车旁的商队护卫抬手用盾挡开了一个穿着肮脏不堪的亚麻布衣,戴着缝补过的毡帽的劫匪砍来的斧头,接着一剑捅进了他的胸膛里。
而在他的不远处,西蒙刚刚从一个骨瘦如柴的劫匪的腹部拔出血淋淋的短剑。
“这些家伙就是一伙落草为寇的农民罢了!”西蒙如是想到。
和西蒙之前在弗尔徳村剿灭的那伙行凶作恶已久的劫匪不同的是,这一伙劫匪不仅穿得更寒酸,手上拿的武器也是如钝钝的砍柴斧,弯曲的草叉一般的破烂玩意。
“呀啊啊啊!”
车队右翼的商队护卫刚刚砍倒一个满脸胡茬的劫匪,还没转过身,后背便被另一个匪徒狠狠地击打了几下,让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呵啊!”
米勒一个箭步上前将剑插进了那个偷袭商队护卫的劫匪的腰部,这会那个从劫匪狂风骤雨一般攻击下才缓过劲来的商队护卫发现,那个劫匪手里拿到只不过是一根大头木棒罢了。
“呼!”被偷袭的商队护卫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我们打不过他们的!”树丛后面有个年轻的劫匪停下了脚步,他刚刚亲眼目睹了那些率先冲出去的同伴被商队护卫和那个贵族爵爷以及他的私兵如同宰鸡宰鸭一般轻松地屠戮,他那眼角糊满了眼屎的蓝色双眼中满是恐惧,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不受控制地打着摆子。
“不要怕,格吉尔和戴维马上就要突破他们的后翼了……”年轻劫匪身边有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劫匪,看上去和他关系匪浅。不过马上,原本自信满满的中年劫匪嘴巴大张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回事?”年轻的劫匪察觉到了中年劫匪的不对劲,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扒开眼前的灌木向车队后方看去,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格吉尔已经不省人事地躺在了地上,而另一个叫戴维的满脸膘肉的悍匪脖子被长矛给扎穿了,此时正坐在地上翻着眼捂着喉咙,只怕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们还是趁乱逃走吧!”中年劫匪摇了摇头,左顾右盼着,悄然退后。
“那夜莺杰弗里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狼狈地逃走,事后他肯定要找我们算账!”年轻的劫匪看着不远处那个还在和胖子和培迪战斗的小头目,一脸焦急地回头看向那个中年劫匪。
“那是肯定的,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先关心一些他自己的性命吧。”中年劫匪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果然,就在经验丰富的中年劫匪话语还没落下超过十秒,那个小头目便被胖子的全力一击打飞了手里的剑,紧接着被培迪一剑劈砍在了脸上,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我们去投奔绞架山的罗里吧,据说他可比我们吝啬的老大要慷慨得多。”年轻的劫匪彻底死了心,随着中年劫匪一起遁入了浓雾中的深林。
抱着相同想法的劫匪并不少,在主心骨夜莺杰弗里身亡后,他们便彻底地鸟兽作散,各自逃窜了。
……………
“该死的,该死的,居然让那些和狐狸一般狡猾的放箭者给溜走了!”在解决了那个小头目之后的胖子举着盾冲进了刚刚源源不断飞出箭矢的那片树丛后面,但很显然他扑了个空——现在那里连一根鸟毛都没有了。
“别沮丧,至少我们杀死了一条大鱼。”商队护卫培迪倒是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浊气,将剑收回鞘里。
等胖子和培迪再次回到车队时,幸存的伙计和商队护卫们正在将死去的同伴的尸体拖到路边摆成一排。而那些横七竖八死相不一倒毙在地的劫匪,伙计们仅是将他们身上最值钱的衣物和武器给扒下来拿走之后,便不再理会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路上的淤泥被暗红色的血液浸染,星星点点洒落在地上的脑浆与断肢和洒落出体外的器官一起构成了一幅恐怖诡异的画面。
“这群该死的杂种!”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伙计满脸悲愤地帮中了两箭,此时已经肤色发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的伙计拔出箭矢,然后在另一个商队护卫的帮助下把余温渐散的尸首搬到那一排尸体旁边。
“叛徒格吉尔,”满脸铁青的商人奥布里缓步走到路旁的大树边上,死死盯着被牢牢捆在一颗毛山榉上脑袋还不断流淌着血珠的格吉尔,“我真是没想到啊!”
“你早该想到了。”一旁抱着手倚靠在树边喝着酒的加布里埃尔慵懒地抬起眼看了商人奥布里一眼,随即撇了撇嘴,走到了一边。
商人奥布里没有理会加布里埃尔的冷嘲热讽,他颤抖着喘着粗气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精美的匕首,在叛徒格吉尔惊恐的注视下走上前去。
“噗嗤!”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