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双方队伍入场!”传令官员大声对着两边喊道。
“哈!”一个迫不及待的雷吉诺德私兵扶了扶他的分段式头盔帽檐,还不等旁边的王室士兵过来开门便直接撑着关闭的可活动栅拦翻了过去。
“迈尔斯不要着急,敌人又不会临阵脱逃,待会够你杀的!”雷吉诺德男爵知道他这个手下的急性子,嘴角轻微勾起,对于小伙子那急切想要建功立业的行为表示欣赏。
硕大的比武场地上除了半黄半青的茸茸绿草,还有一些零碎的石块和树桩,看样子为了平整这片场地王室在这放倒了不少树木。
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了,所有人体内的血液都在逐渐升温。平民观众中,一些感觉到燥热的农民和商人甚至直接脱下了上衣,光着膀子畅快地对自己支持的一方队伍奋力呐喊。
而对面的欧内斯特的手下则显得冷静而理性,待王室的士兵将他们那侧沉重的可活动栅栏全部拉开之后才迈着沉稳的脚步走进场地。
“切!”
一些尚武的佣兵和趟子手见状发出了不屑的嘘声。这个时候的西欧人普遍认为,一支嘈杂不堪军容不整的军队往往比一支军容整齐循规蹈矩的军队更有战斗力,也许这都是当年的蛮族风暴带来的结果。
“我看雷吉诺德男爵的手下赢面要大一点,瞧瞧他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一个个就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场地旁边拥挤嘈杂的平民观众里,一个胖乎乎的商人小心翼翼地从手掌里捻起一根硬邦邦黑黢黢的肉条放进口中用力咀嚼,对着旁边一个身上还粘着干陶土的陶匠说道,“而欧内斯特男爵的手下乖巧得就和羊圈里的羔羊一般,难道他们刚刚打了败仗回来?”
“我不知道,或许那柔弱的羊皮下藏着一只沉默的雄狮呢。”年迈的陶匠用他那粘着泥浆的老手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眯着眼睛打量着两支已经入场的队伍。
“嘿看过来,先生们,要不要赌一把?假如您拿十个铜币押欧内斯特男爵赢,如果他输了,铜币归我们庄家,不过假如他赢了,你们将会得到十二枚铜币。与之相反,同样的铜币押雷吉诺德男爵的话,如果他赢了你们则可以拿回十五枚铜币!”
平民观众中,一个穿着褐色亚麻短袍能说会道的伶俐年轻人在几个穿着皮甲别着短斧短锤的凶悍打手保护下在人群中大声说着。
一些手里有闲钱的市民好奇地走到他们身边,摸着头思考了一番,接着掏出钱袋摸出铜币告诉年轻人他们要押的人和要押的金额。
年轻人身后的打手收了钱后,会在一块块有着特殊记号的亚麻碎布上画不同的简单字母代表他们下注的队伍,随后在碎布上写上了赌客们下注的金额,接着将碎布递给完成下注的人。
“嘿,就因为名气问题,雷吉诺德男爵的赔率就这么高么?我看未必,来自法兰克尼亚的猛熊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咀嚼着肉条的胖商人愤愤不平地说着,从钱袋中数出了二十枚铜币,交到了那个提着大钱袋子的粗壮打手的手里,对着年轻人说道,“我觉得你们的庄家简直就是在做慈善给我们送钱!来,我要押二十枚铜币赌雷吉诺德男爵赢!”
“好的先生!”蹲在地上的年轻人飞快地在墨瓶中蘸了蘸,从草地上的大布袋子里取出一块碎布,写上了雷吉诺德男爵姓名的首字母“R”,随即用拉丁数字在“R”下画了两个“X”代表二十,接着把碎布递给了那个胖商人。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平民观众席的每个角落。不管那些人是出于贪婪的念头想要赚得更多,还是坚定地相信雷吉诺德的实力,从总体来看,押雷吉诺德男爵赢的人更多。
“西蒙,我们也来赌一把?”雷杰尔说着对着他的侍从招了招手,那个小侍从看见后立马穿过那拥挤的人群,向着木头看台这边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我觉得可以。”西蒙点了点头,同样对着胖子招了招手。
等雷杰尔的侍从和胖子一起上到木头看台后,西蒙和雷杰尔各自掏出了一些德涅尔银币交到他们手里,并且吩咐了一番。
“看来我们想的一样嘛。”看着拿着钱远去的小侍从和胖子的背影,雷杰尔随即转过头对着西蒙笑了笑。
“英雄所见略同。”
………………
一只蚂蚁在它看来十分巨大的由草构成的森林中爬行着,寻找着他们族群越冬所需要的食物。蚂蚁爬到了一块碎石上,它在上面闻到了油渍的香味,找到了一些零星的黑面包屑,看样子是前不久过来平整场地的工人留下的。
蚂蚁咬着一小块面包屑,正要离开碎石时,石块忽然间起飞了,裹挟着这个无辜的不知是生是死的小生命砸向了不远处的草地。
“这些该死的石头,”一个雷吉诺德的私兵一边嘟囔着,一边将脚边的石块踹向场地的边缘,“要是一会儿打得正激烈,我踩到石头滑倒了,那可真够倒霉。”
“换个角度想想,或许你的对手被石块绊倒了呢?”旁边长着一副好人脸的私兵笑了笑,他那丰满的苹果肌就和脸上挂了两只鸡蛋似的。
“打起精神,一会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让那傲慢的欧内斯特成为历史,成为我们的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