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让她觉得祁易对她是想玩玩。
昨天他像是离开瘟疫似得从她旁边抽身,而今天又买礼物来送给她。
手中的提线玩偶不就是这样吗,想玩的时候就来扯扯线不想玩了就一手甩开。
饶是他们认识很久了,祁易知道她不会要,就找个借口说:“这是我弟给你道歉买的,他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不然他睡不着。”
“我又不生他的气。”方念垂着眼。
“那是生我的气?”他手握方向盘,声音很低沉在尾音时微微上扬。
方念没回答,他朝她那边看了一眼,方念看着窗外并没有想理他的样子,他像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喉结明显滑动了下。
穿过长长的隧道,光变暗了下来,方念才转头看他。
对这个男人,她始终摸不透,即便是她们从年少时就认识。
前方的亮光逐渐清晰,她慢慢若无其事将头转开。
车开了很久,估摸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在车内没有多余的交谈,说过的话甚至都能用手指数清。
最后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别墅看上去有些旧了,但周围的花花草草却被照顾的很好,是有人时常在打理的。
“这是哪里?”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进去吗?”
兴许是她对祁易的童年太好奇,没有想太多就点了点头。
进到别墅中去,全屋是偏深棕色的实木装修,家具都盖着防灰尘的白布,客厅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
方念站在照片面前,仰头看去。
照片上两个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旁边站着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祁易的父母吧。
虽然是全家福,但看上去一家四口都不太开心的样子,四个人之间站的距离比上学时她和祁易的三八线还远。
不过小时候的祁易看上去要比现在可爱一点。
可能是因为照片不会说话。
“我发现你的家人都好酷。”
“我想你应该想说都是冰块脸。”
方念摇头:“绝对没有!”
祁易突然笑了下,朝楼上走去。
在这么大的别墅里,方念还是有点怕的,她赶紧跟了上去。
楼梯有老旧的咯吱声,她轻踩到木地板上都会一步一个咯吱声,地上有灰尘,在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脚印。
在二楼一间房里,祁易撤掉了所有盖着的白布,灰尘迎着光飘散,呛的方念眯眼咳嗽了几声,挥手扇动着面前飘来的灰尘。
待灰尘散开,房间也清晰了很多。
走到一面约两米高的玻璃柜面前,方念看到里面摆着的全是奖牌和奖杯,都是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奖,包括他上一次参加奥运会获得的金牌。
这个玻璃柜里几乎装满了祁易的整个人生。
不过方念不太理解的是,他怎么不把这些奖搬回他长住的地方而是藏在这里。
“知道你的奖多,没想到这么多。”方念看着每一个玻璃格子里都整齐的摆放着奖杯或是奖牌。
“已经被扔了一些了。”祁易不在乎的语气道。
话落在方念耳里,她是吃惊的,感觉他的情绪有她察觉不到的悲伤。
从她认识祁易开始,她对他的印象是家境好,长着一张渣男脸但对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又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网球,她以为他不会有烦恼。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肤浅。
“还好你能赢得更多的奖牌,而且还获得了奥运金牌。”她没有问是谁扔的,因为她觉得那段让他伤心的事就不要提及了。
就像她不想回忆发现一觉醒来耳朵就听不清了。
在小学戴上助听器后还被班上的坏男生拿去取笑的那些事。
“也只有你会这样想。”祁易走到窗前,站在窗前点燃了烟。
他双臂搭在木窗上,慵懒地弓着腰望着窗外,指尖的烟雾飘向屋外。
“网上很多喜欢你的人都……”方念思索着回答,“等药|检的事查清楚了就好了。”
他转头说:“别人都不相信,你就这么相信我在比赛上没有违规?”
“嗯。”方念眼神坚定。
祁易掐掉烟,双手插在裤兜里敞开站着,他们中间隔了一张书桌,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
她能看清他的眼神,是那种小时候被所有人冤枉但唯独有人相信他的那种庆幸的眼神。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方念还觉得有点不习惯。
人就是这样奇怪。
发现祁易身后有摆着汽车模型,方念摸了摸脖子,略带尴尬地边朝对面走去边说:“这是你小时候的玩……”
脚被椅子绊到了,她一下扑向祁易,两人跌倒在地上,她的嘴唇就压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