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讨厌雨天的,可如今想到那个人,他却连这样站在雨中也觉得满心满身的都是欢喜。
宋朝云大步上了桥,她要赶过去看个究竟,若真是赵太平,她倒要问问他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为何一封书信都不曾传来。
杨夫人的声音却忽然在旁边响起:“宋姑娘。”
宋朝云往旁边路过的马车望去,杨夫人正掀着车窗帘望着她。
“杨夫人?”宋朝云一边和杨夫人打招呼,一边去看对面的马车,那马车还停在那里,似乎并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只可惜,张太平的身影等在马车的另一侧,宋朝云未能看到。
杨夫人道:“我已准备好杨无悔所有的罪证,我要亲自送到御史台告他!”
“我知夫人早已下定了决心,那便祝夫人旗开得胜。”
“多谢。”
“我这儿有点急事,便先告辞了!”宋朝云撑着伞给杨夫人福了福,扭头就要走。
杨夫人却又喊住她,道:“宋姑娘!若御史台要人证,我可否写上你的名字?”
宋朝云闻言却又回头,道:“杨夫人,做人证可是件危险活!”
“我知道,所以我会给你额外报酬。”
宋朝云一笑:“那便成!”
宋朝云转头快步离去。
对面的赵太平候了片刻,却再没听到宋朝云的声音,他往四周寻去,雨丝如注,两岸尽是撑伞的行人与车马,没有他想见到的人影。
“罢了,许是我听错了。”赵太平有些失落,待回到车上坐定,他便又径自笑了起来,哪里就这凑巧,叫他一回来就给遇上呢,遂吩咐暮云赶车。
当宋朝云跨过梁河上的桥来到河对岸的时候,马车正好离去,宋朝云没看到那个人影,却见到了那马车后上刻着的标记,明黄色的金属嵌刻在马车上,中间刻了朵梅。梁京城的人都知道,那是皇家的标记。
宋朝云便放弃了,皇家的马车,上面的人怎么可能是赵太平呢。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宋朝云心中略有些失落。
赵太平的马车沿着御街一路往北走,暮云问道:“王爷,咱们是先进宫吗?”
“先去京兆府,三哥履新,天大的喜事,我得先去祝贺。”京兆府尹向来是君王用来历练储君的,谁坐上这个位子,意味着谁便是将来的太子。
暮云得了指令,缰绳一拉,马车便拐了个弯,一路往京兆府驶去。
三皇子赵栎亲自迎了出来,两兄弟一见面,先是一个熊抱,然后就地过起招来。
赵太平刚入宫的时候,文入不了翰林学士的眼,武更是被殿前司的人瞧不上,加之身份尴尬,一时无人肯教授他,场面一度难看,是三皇子站出来,挑起了这个重任。
短短六年,三皇子将赵太平改造成了一个合格的皇子,文武双全,兄弟俩也凭此建立起了坚固的情谊。后来,东金国崛起之势迅猛,与北辽的几次战争都全胜而归,三皇子担心,东金国或有一日将成为大盛的威胁。赵太平为此主动请命,潜入东金国,一探虚实,这一去便是三年。
两兄弟打了个酣畅淋漓后,这才坐下来好好说话。
赵太平道:“如三哥所虑,东金国国主完颜敏雄韬伟略,志在中原,过去数年,他待我朝谦让有礼,不过是刻意藏拙示弱,待覆灭北辽,他定会挥兵南下,与我大盛兵戎相见。”
赵栎已年过三十,早些年在西北领兵,本就较同龄人沧桑,如今那满脸的褶子更是挤到了一起,忧愁道:“果真如此。上月东金国使者带来国书,试图与我朝结海上之盟,南北夹击北辽国。如此看来,这盟约是万万不可结!”
“三哥英明。我朝与北辽有和谈盟约在先,百年来边境虽偶有摩擦,却总算还维持着和平。若北辽覆灭,东金国的铁骑便可长驱直入,攻入我朝边境,而我大盛已承平百年,论战力,怕不是东金国的对手。”
赵栎想起这些国事,心中便是烦忧,他幽幽叹了声,道:“你我兄弟所想所虑皆能到一处,可惜父皇......哎,父皇身边的佞臣,是该除一除了!”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御史大夫求见。赵太平尚未过问国事,本想回避,赵栎却将他留下。
“父皇这次召你回来,一是要为你选妃,二是要给你开牙建府,让你学着处理国事,你就一并听听吧。”
赵太平便依言留下,只是方才赵栎所言,有一事他却得辩解下,趁着御史大夫还没来的空隙,他冲赵栎道:“三哥啊,选妃一事能不能替我向父皇说个情?昔年在外,我是有定下未婚妻的,我要是毁约,岂不是误人青春?”
赵栎笑道:“你不想毁约,那便一并纳了,做个侧妃,也不算亏待她。”
赵太平却笑了:“做侧妃,那她得灭了我不成,我也不打算让她做侧妃。”
赵栎这才严肃起来:“莫非你还想让她做你的正妃?一个民间女子?这话你和我说说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