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后门正好可以通上后街,但多年来都是紧闭着的。
宋朝云觉得奇怪,张九郎的报坊是个小作坊形式,人手总共那些,宋朝云在这里三年多,任凭谁都是瞧个背影就能认出,可方才那个身影却是她从未在报坊见过的,且看那一身装扮也不像平常市井百姓,倒像是,宫里头的小太监。
张九郎的人脉还渗透到宫里头去了?宋朝云心中顿起疑虑,可转念一想,宫里的人每日听到见到的大事多,此前也不是没有宫人给外面的报坊做探人的先例,便没放在心上。
进了报坊,正遇上杨承一脸迷糊的从张九郎的房间出来。宋朝云问他:“坊主那儿可过关了?”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本来问得好好的,我这还没答话呢,忽然间就说有事要忙,叫我先出来了。”杨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急:“朝云!你说,是不是我回答得不好,坊主不耐烦才把我赶出来的?完了完了,我这回怕是不得不回家了!”
宋朝云听杨承这么一说,想起刚刚在后门看到的身影,便越发确定那人是来找张九郎的,或许真的就是张九郎在宫里的探人。遂安慰他道:“嗐,你别在这儿瞎想,坊主保不准真的是有事。”
宋朝云一边安抚杨承,一边不时瞟眼二楼张九郎房门,心想那人如果是探人,必定是带来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那张九郎就必定要找人接手,她时刻盯着,或许能第一时间拿下这个案子。
她在一楼下面仰着脖子盯了二楼老久,一扭头,发现张涂涂正一边抓着扫把,一边狐疑地盯着她,便故意激她:“哟,又迟到了呀?你不会是喜欢上洒扫了吧?诶,后面那块是不是没扫干净啊?”
张涂涂将手中扫把一扔:“本姑娘不扫了!”说罢便气呼呼地去了里间休息去了。
宋朝云一笑,继续盯着二楼。
然而张九郎的房间始终安安静静,大半个时辰过去后,房门终于打开,宋朝云立马冲张九郎笑呵呵的问:“坊主,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呀?”
张九郎诧异了那么一瞬,随即却也笑呵呵地:“朝云啊,你帮我喊下杨承,问他的话还没答呢!”
宋朝云笑容一滞:“啊?就这?”
“就这啊,你以为还有什么?”
宋朝云便去叫了杨承,杨承忐忑地上了二楼。宋朝云本以为有案子可拿,结果是自己想多了,一时倍觉无趣,去后院溜达去了。她径自在后院里看看花,捏捏草,踢踢石子儿。
直到天边太阳落下,最后一抹余晖也被远山挡去,宋朝云才慢悠悠的回到前院,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值,龙四郎那边事情应该已经办妥了,说好的居间费分她一半,她得去拿她那一份,今日也算是有进账。
宋朝云刚出了报坊,却见龙四郎已笑嘻嘻的等在门口,这次居间费,双边共收了六两银子,龙四郎将其平均分好,一半给了宋朝云,同时还给宋朝云带了盒一品居的桂花糕,以表今日宋朝云维护她的谢意。
宋朝云心道这人还算是个知恩图报的,糕点就不吃了,叫他带回去哄他娘子,龙四郎便笑了,又兴致勃勃道:“刚刚过来的时候,我见着工部的一行人带着家伙事往西城走,其中一人我见过,是专门给达官贵人选址建府的,我想着跟去看看,兴许能有什么好机缘,你猜怎么着?”
宋朝云抱着双臂,配合着问他:“怎么着?”
龙四郎四周瞄了瞄,凑近点,生怕别人听了去,低声道:“原是官家下旨,要为九皇子殿下选址建府!”
“噢,然后呢,和我有关系吗?” 宋朝云已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
龙四郎小眼睛一瞪:“那关系可大了,你要是在附近买了宅子,将来就是与皇子王府比邻,不说别的好处,单你的宅子那价位便得蹭蹭往上涨呀!”
如此一听,宋朝云才渐渐有了兴趣,问道:“那,附近有合适我的吗?”
“呵呵,没有!”
“那你说个屁!”宋朝云抬脚走人,龙四郎憨笑着追上:“现在是没有,但那附近有很多宅子,我去问问,兴许就有人要卖呢!”
“那就等有了再来找我!”宋朝云转脚往旁边暂住的脚店走去。
“好嘞!”龙四郎没再跟上,他拎着那袋桂花糕,笑呵呵的回家吃晚饭哄娘子去了。
宋朝云在脚店边的汤饼铺子打包了一份汤饼,带回脚店里,便算是今日份的晚饭,一进屋,便瞅见那把雨伞,原本是竖放在墙角的,大概是小二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它碰倒了,如今正歪在地上。
宋朝云放下汤饼,蹲身去将伞扶起,一打眼,看到伞柄上刻了个字,又拿起伞起身仔细打量,那细细密密的纹路组合在一起,是个“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