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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郁(1 / 2)

对于赵谓封邑定在关中,封号拟为“秦”这件事,在朝上的时候,柳京的话头被沈著拦了下去,而王琮之又没有表态,最终还是由祠部定了章程,宗正给赐了册宝,拜过太庙后,便算是礼成了。

建元帝驾崩的时候正好是建元九年年末,因此赵谕即位后倒也不用延用“建元”这一年号,进了正月便将年号改作了嘉德。

按说赵谓虽然被封作了秦王,但也可以在洛阳在逗留一些日子,最起码可以到出了正月,但他还是向李徽仪请命,表示自己想当即奔赴关中。

李徽仪清楚他如今既然已经被封作了秦王,手上又有曹满的一些把柄,自然想着赶紧到关中,去着手清田的事情,毕竟洛阳到关中少说也得半个月的路程,现在又是冬日里,等过函谷关的时候如若遇上大雪,则又要耽搁许多日子,到了长安,还要好好安顿一番,若是出了正月再走,怕是在三月开春耕种前不能将此事查出个眉目来。

故而只是略微挽留了下,便点头允诺了。

赵谓启程前往长安的那天,是嘉德元年的正月初七。

虽然洛阳自进了正月后没怎么下过雪,但屋檐瓦楞上的积雪还是没有消融干净的,空气里都泛着一种冷气。

赵谕执意要送他出洛阳城,李徽仪为了他们之间兄友弟恭的美名也未曾阻拦,而是与赵谕一起出城送他。

秦王前往封地,得了皇帝太后相送,太原王如今在朝中也无甚根基,自然也来了,其它世家官僚听着风声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宣阳门前几乎聚了一半的朝臣,自然也少不了王琮之和柳京。

赵谕特意下了车辇走到赵谓身边,小手攥着他的指尖。

赵谓如今是臣,也不能让皇帝就这么仰头看着自己,遂蹲下了身子,目光与赵谕齐平。

“此去长安,道阻且长,万望兄长多多珍重。”赵谕看着赵谓的眼神,无比的真挚。

因着凉风吹来的缘故,他的连被冻的通红。

赵谓没忍住,往掌心里哈了口热气,而后捂上他的脸颊,往上传递着热意,“陛下在洛阳,也要珍重。”

赵谕可以看见兄长微微泛红的眼睛,他现在年纪小,未曾亲政,能为他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想了想,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到赵谓手里,“这东西大哥拿着,等平安到了长安再看,兴许能帮大哥做成你想做的事情。”

赵谓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口唾沫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信笺,“谢陛下。”

“天气冷,陛下不必远送了,快些回去吧。”赵谓说着想撩袍起身,却被赵谕的声音拦住了。

“兄长。”

赵谓又终止了方才的动作,仰头看他。

“可否再如当年一样,再唤我一声谕儿?”

赵谓没有想到他会说这句,站在自己去面前的是大魏的君主,但现在,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

“好,谕儿。”赵谓嗫嚅着声音,想去抚他头顶的手最终还是顿在了半空中。

赵谕也知道此时群臣都在城门处守着,他虽不愿与兄长就这么匆匆分别,但总也是没有办法的。

其实赵谕作为九五之尊,本来到这里,就可以停歇了,但是他还是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赵谓远去,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肯离开。

但就在将要转身的一瞬间,他在北面看到个驱着马向前疾驰的身影,这让他的步子在原地停住。

没过多长时间,那个身影便越来越清晰,很明显,是朝着宣阳门的方向来的。

周望津带着的中军立刻向前,将以太后皇帝为中心的诸位朝臣都包了起来,将士们皆持戈披甲,挥出腰上别着的佩剑朝着纵马疾驰过来的人。

这样的疾驰速度,但自从两年前致李策死的那场与西羌的战役结束后,大魏的四疆一直还算安稳,而且这个时节,也不该是柔然对北面的用兵的最好时机。

周望津心中生疑,于是亲自到了阵前,想要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随着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周望津心底一沉——这个身影,怎么分外的熟悉?

他又想起去年年底边关各大武将进京述职的时候,唯独缺了偏头关的主将孟郁孟季青,而这个身影,却这般像他。

等骑着马的男人再靠近了些,周望津终于看分明了,背后尽是烟尘的,正是孟郁,他昔日在朔州的战友。

偏头关不算雁门关那样的雄关险隘,但也的确是大魏最靠西北的一处关隘,但也正是因为与柔然接壤,常年受到风沙和柔然的双重侵袭,更加重了当地的贫寒,与雁门关的粮马道又迟迟没有修建好,因此就连建元帝驾崩,新君即位的事情,他也是这一路沿途才知晓的。

至于建元帝的皇长子赵谓被封为秦王,封邑在关中的事情他就更不知晓了,如今看到宣阳门前这么多人,一时还不曾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好在他看到了相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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