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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查(1 / 2)

郑平面上闪过一丝局促。

众人皆循声看去,许阆就站在一群人当中最不起眼的地方,拢着袖子,已经蓄上了胡须,这样的年岁,也不过是个度支都令史的职位,姓许,想来郡望是南阳许氏。

许阆利落地朝李徽仪躬身作礼,“臣度支都令史许阆,见过陛下,太后殿下。”

事情逐渐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演变。

明明今日只是在城门处送赵谓去关中,却撞上了述职晚来的孟郁,捅出了偏头关的军饷问题和柔然敌情问题,郑平想分别用五兵左丞邓开济和调取关中的账本来为自己脱罪,却没想到度支今天有人在场。

李徽仪的眉心蹙得更近,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郑平,又转头看向许阆:“度支曹的都令史?”

许阆没吭声。

“讲,什么叫做关中的账本,向来是烂账?”

她冰冷的语气与正月的寒风吹在一起,让人更摸不清当中的意思。

沈著看了她一眼,心下有了谋算。

看来李徽仪是想今日借机将这个口子撕开,光明正大地下旨给赵谓,让他查关中的侵田之事和账本问题了。

许阆往前挪了一步,说:“按照孟将军方才说的,建元七年本该向晋北提供军饷的关中大旱,当年关中递上来的劄子也是这般说,却无人追问过真伪,臣当时也以为是这般,建元八年,关中递上来的账本是获粮三百万石,分别拨调给晋北、陇西一百四十万石和一百零二万石,其余应上缴给内廷,共计五十八万石,但臣去查上缴粮食时,发现仓廪里的是五十六万石,本以为是运转时损耗,这不查不要紧,一查竟发现当中有将近十万石都是沙子,而孟将军说建元八年拨给偏头关的军饷算上霉米也只有五万石,窃以为,实际发到晋北、陇西各个关隘的军饷并没有那么多。”

“你纯粹胡然!”柳京说话的时候,唇上的胡须都在颤抖,“且不说你一个度支都令史有没有权力去查官仓里的粮食,既然有这回事,为什么不早早报上来,要拖到今天才说?”

这件事要是再这么发酵下来,那关中的账册便是非查不可了。

“接着说。”太原王声调冷冷的。

对他而言,这不仅关乎到晋北的军粮问题,甚至对自己以后的经营,也是一石二鸟的作用。

一边的郑平不住地擦着冷汗。

“臣作为度支都令史,职责便是稽查各州上来地账目,但关中的账目实在蹊跷,臣本想着将往年的账目调出来,但五兵给的回复是之前军饷调拨的账本都付之一炬了,臣特意向吏部告了假,一路到了关中,问询过当地农民后才知晓,建元七年,关中根本没有过大旱,近几年甚至税的比往年多了,臣也是到了关中,才知道这关中作为我大魏粮仓,竟然也有公田和私田之分。而去年的账,在对的时候,也是一塌糊涂。”

许阆说得有条不紊,就差把有人图谋不轨几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柳京一时语塞,只对着许阆说出来个“你”字。

他停顿的这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吭声,甚至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沈著轻轻偏移视线,面上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在看到柳京愈来愈沉的脸色后,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下,但是没有人发现。

“至于为何今日才说,一来是因为臣在对账查账的时候屡屡受阻,不敢直接上报,其二是因为臣实在不忍看孟将军千里迢迢来到洛阳,却被奸人诬陷,无功而返,臣不想戍守边关的将士对陛下,对殿下寒心。”许阆脊背挺得很直,语调铿锵,不曾有一分犹豫。

王琮之转头看向许阆,“为什么不敢上报?度支与五兵一样,都是我大魏得命脉,你是度支的都令史,有什么不敢说的?”

许阆朝着王琮之的方向稍稍欠身:“下官当然知晓王令君您秉公无私,但您朝乾夕惕,不一定每封到了尚书台的劄子都能过您的眼,是以臣未敢上书直陈。”

这便是说问题出在了下面。

若是有人想做文章,一样可以说是王琮之用人不当,御下无能。

只是今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这上面,比起尚书令,现在这位中书令的处境,才算是岌岌可危。

但李徽仪的关注点是在他的后半句上,她垂了垂眼反问:“许阆,谁教你说得方才那些话?谁教你说得让天下将士寒心?”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是拿捏住了她的痛点。

但知晓当时内情的人,除了周望津还有谁?现在的许阆也不过是个度支都令史,更遑论建元五年的他,这些话能直接从他口中说出,李徽仪显然是不相信的。

但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周望津,自己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心中,不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那会是谁?

她又将眼光转向沈著,但人只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许阆面色无异,说:“没有人教臣,臣幼年时南阳发生战乱,臣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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