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036(1 / 5)

元玮这趟是偷偷出来的,做的宫人的打扮,宫廷守卫没有认出,只当是出宫办差的女官。

元玮不觉轻嘲,如果就这么逃出宫,也无人知晓吧,毕竟宫中上万人,未见圣颜的大有人在,仅仅靠宫官出入凭证就能蒙混过关。

说来,这还是她第二次出宫,上次是探望真珠,这次是送她离京。

尽管出了宫,走过她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却一直坐在车中,甚至连城楼的轮廓都未看清。

宫女替她换上外袍,走廊便传来了纷乱急促的步伐,夹杂着女人尖利高亢的声音。

“元玮,我看你是疯魔了。”

已经得知临江王离京的徐后怒火中烧,对着女儿大呼小叫。

昔日端庄贤淑尊贵无匹的皇后影子消失无踪,只有一个满面盛怒的妇人立在殿上,对着皇帝横眉怒目。

“母亲来了。”元玮眼皮未撩,也能想见母亲是何模样。

她抬了抬手,示意侍女继续梳发。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习惯在睡前让侍女梳发千次。听说这样可以让脑袋保持活络清醒。

元玮的轻描淡写,让徐后丧失了最后的理智,几乎是咆哮着对她大声吼叫道:“今日你能坐在此处我徐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你都忘了不成。”

殿门前,贺郢在不远的地方晃了晃身体,似被疯魔的徐后吓到。

元玮早就发现他来了,只是故作没有看见。这个男人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年少和他成婚是多么愚蠢可笑,事实证明,婚姻上的缺陷导致她在任何方面都逊色于其他姊妹。

“好了,都退下吧,我和母亲说说话。”

贺郢犹豫了一瞬,和其余宫人退出。

殿门合上后,母女二人相对,数盏连枝灯明晃晃地照着,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被清晰放大。

徐后按着胸腔,望着元玮淡漠的神情尽力克制着情绪,“陛下可还记得,当年是怎样的契机才让你入主东宫,一步步走到今日。”

“记得。”元玮冷笑,撇开视线,“那位相士,至今我还能想起他的名字。”

她苦笑着看向疯狂到让她感到陌生的母亲,“还有一件,前朝殿外上百年的石狮子不翼而飞。”

徐皇后驳道:“上皇虽不侍神佛,却对相士深信不疑,我不过是借此做文章,把天命所归的公主送入东宫。怎么,陛下羽翼未丰,便打算和徐家翻账了?”

“天命?”元玮只觉可笑至极,“母亲早知如此,何不在真珠出阁之日就将她彻底铲除,免留后患。”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年母亲所做之事有多可笑。

彼时她还是徐公主,徐家暗中寻来了不知哪来的道士,在看了她的面相后连声说妙,称她生就纬世之相,帝王之命。

那道士相过了所有公主的面相,对父皇说,庆阳印堂发黑,亲近者恐有厄运加身。不出三日,庆阳的生母小冯氏果真恶病缠身,太医束手无策,父皇张贴告示寻求良方,苦寻无果后最终将重病的小冯氏送入了瑶光寺。

经此一事,也瞧得出那道士确有几分真本事。但也因此得罪了父皇,落下“诅咒皇室”的罪名,被罚去边塞苦役。

在旁人眼中,不过是这道士的话应验,令帝王丧失了高位者俯视众生的权威,但只有她知道,是因为道士对着真珠大呼不妙,甚至当面驱赶。

在他说出那句“龙气哪是你这冤孽胆敢污浊的,想要活命就快快离去。”之后,她清楚地看见道士恶心的嘴脸,母亲得意的微笑,还有父皇青筋暴露的骇人面颊。

也想到这件事的徐皇后闭了闭眼,当时的情形,道士的话,尤在耳旁环绕,让她至今都感到后怕。

“既然你都知道了,母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位道士确有几分本事,但为人有个致命缺点,为了财不怕泄露天机。当时我的兄长便用财帛将他收买,让他在陛下面前做一场戏。后来我私底下问过他,他说你确有帝王之气,只是气数甚短,他日必会被另一位公主取代。我秘密谋划这一切,正是害怕那位公主出现。”

元玮双眸沁红,“所以母亲暗杀同昌,替嫁庆阳,诬陷真珠,想尽办法掐断那位公主的命脉。”

徐皇后嘴唇哆嗦着,拉住元玮的袖子,声泪俱下,“母亲也只是想留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帝位。玮儿,你太心软重情,始终不肯杀人,谁能帮你呢,徐家眼里只有家族利益,他们靠不住,只好由我这个生养你的母亲帮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母亲的苦心?”

太上皇表面上对元真珠是厌弃放逐,实际是他的心头肉,欢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弃。

徐皇后突然就想明白了所有的关节,恨极是爱极的根源,上皇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保全元真珠。

她元真珠留着就是祸害,是元玮永远的魔障和绊脚石,必须伺机拔除,永除后患。

“这是除掉她最后的机会了,你不可再心软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