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一放,整个魏家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梁念和梁听序的生日快到了。
两人是一月二十一号出生的,出生那年农历正好是大年初一,一个零点五分一个零点六分,正是外面烟花最绚烂的时候。
不管是魏家还是梁家,习惯上都是过农历生日,所以一到大年初一,别人家的小孩挨家挨户的窜门拜年,他们则是蹲在家里等别人来参加他们的生日宴。
此等效果在无形之中抬升了一种虚拟辈分。
今年是他们十八岁生日,代表马上就要跨入成年人的行列,这在长辈看来属于大生日,同时也是梁念和梁听序姐弟两人头一次一起在北渝过生日,就算是为了不落口舌做给辛海梁家那边看,魏冕都是要为两个人大办一场成年礼的。另一方面,之前梁念不喜欢露脸他也不强求,但出了蒋博那档子事也给他提了个醒,是该把几个孩子放到人前给人看看,省得再出个不长眼的。
他原本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但因为梁念受伤住院的事情耽搁了,同时放了寒假也是怕梁念这种不安分份子闲下来就要惹事,他特意给她安排了写请柬的活。
请柬字体他要求小篆,还得用毛笔写,事情不难,但要的多就很累人。梁听序那个字丑的上不了台面,代不了笔,看他出去玩梁念哪里还有可能坐得住,没写完三张就溜出去一起堆雪人了。
魏冕逮到她的时候,她正裹着件大袄子拿胡萝卜给雪人插鼻子,没戴手套,冻得脸也红手也红,闹着等会儿还要打雪仗。
这会儿他觉得心脏不好的人不是梁念,应该是他。
梁听序向来是拦不住梁念的,远远看见魏冕也不提醒,幸灾乐祸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于是一转头,梁念就跟魏冕来了个面对面,没缓过一秒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郁闷的都要成苦瓜了,面上唯唯诺诺地应“是是是”,私底下避开魏冕的视线给梁听序比了个“鄙视”的手势,最后被盯着回去换了衣服鞋袜,做足了保证才被放过。
这请柬让她写是懒得再写了,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她一回房间锁好门就用上了复印机,拿之前写好的三张请柬开始成批制造搞量产。
请柬这种东西一般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发了,所以是魏冕给了个名单,梁念一边印就一边就送出去了,等魏冕发现的时候长长的名单上的人已经送得七七八八了,他直接给气笑了,梁念反而理直气壮:“你就说是不是小篆,是不是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魏冕没好气道:“让你用毛笔写的。”
“大差不差嘛,用来打印的那几张我是拿毛笔写的。”梁念越说越小声,倒不是心虚,偷偷地看了一会魏冕的表情,先示了弱,“那要不你骂我几句?”
北渝过年有个讲究,年前到正月里就算有再大的气都不能对家里的小孩发,怕小孩新的一年都会触霉头。
她是料定了魏冕不会骂她的,眼底逐渐浮现细碎的笑意。
实在是嘚瑟,不过确实这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为此跟小孩动气不值当,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最后挥了挥手,示意她玩去吧。
至于她唯一手写的三张请柬,一张给了沈家老爷子,剩下两张是她亲自去送的,一张给了花好,一张给了沈聿淮。
沈聿淮那边其实给了沈老爷子想必他到时候也会来的,但意义不一样,前者是她专门邀请他,后者他就是个顺带的。
一番操作看得梁听序在她旁边直哼唧,他最近好像有点毛病,像只猪崽,动不动就要哼两下,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他了。
中秋的时候是他们去的沈家,所以除夕夜是沈老爷子来的魏家,佣人做完年夜饭就回家了,沈于梅和魏箐蓉女士被指挥着去煮饺子,魏熙搬零食去了,沈聿淮和江圜在贴窗花,是春晚开始前梁念和梁听序剪的。
黎放半躺在沈老爷子旁边打游戏,梁念完全不想和他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站在看了一会儿沈聿淮贴窗花,偷偷的把她剪的小兔子换成了梁听序的那个,然后小声地叮嘱:“他剪的这个好看,贴我房间窗户上。”
说完,有些做贼心虚,扭过头去找梁听序的身影,人缩在角落不知道在干嘛,远远看过去有些颓颓的。
梁念走过去双手按在他的脑袋两侧,左右摇晃:“粉红吹风机,你最近是怎么了?”
“……”
电视里,某只火遍大江南北外形酷似粉红色吹风机的小猪正在泥地里打滚,显得两人此刻的画面有种滑稽的戏剧性。
“你才粉红色吹风机,你全家都是粉红色吹风机。”
“哦。”梁念笑了,少有能碰到他口不择言的时候,笑着点头,“这句话我就替我弟弟答应了。”
“……”
梁听序恼羞成怒,偏过头去不理她了。梁念觉得这孩子实在埋汰,她身上那么多优良品德没学会儿多少,那点子作劲儿倒给他学了个十成十。
一巴掌挥过去就给他半个身子拍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