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儿子张孝乐说了张孝天的事,村长来到张三婶家,对着冯胜左看右看,还上手捏他的脸,“真的是孝天回来了?”
冯胜把村长的手拍开,“村长阿叔,你别捏我的脸。”
“乖乖。我的天啊,这真的是......”村长有些失神地坐下来。
张三婶对村长说了迁坟的事,问那天日子适合迁坟。
毕竟要迁入的是张家祖坟一带,按照风俗习惯要祭告先祖,选个合适的日子,才能入迁,不能乱迁乱动坟地。
在现代都流行火葬了,可能没这么讲究,但在农村,尤其是八十年代,土葬依旧是主流,而且一个村落里的大姓讲究宗祠文化,老祖宗的坟地附近是不能随意动土的。
村长一脸为难地对张三婶说:“迁坟我是同意的。之前我都说过要把孝天的坟迁入祖坟附近,是你偏偏说孝天在那个地段牺牲了,就要埋在那个地段,不然魂不安息。
我还对你说过,若担心村里人忘了孝天的牺牲,就在村委前立个功德碑,把对村里有贡献的逝者都刻写到碑上。结果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又要迁坟。
问题是,现在都快过年了,哪有人年前迁坟的。”
“那怎么办?”第一个反对的不是张三婶,而是冯家主。他说:“若不迁坟,那个叫孝天的就不能安魂投胎。他一日不投胎,我儿一日无法清醒过来。”
冯胜抱紧张三婶的胳膊,整个人靠过去,说:“我不。我不要投胎,我要和我妈永远在一起。”
冯家主握紧拳头,看着冯胜说:“你这身体是我儿子冯胜的。你赶紧从我儿子身体里滚出去,把我儿子还给我!”
冯胜放开张三婶,坐直身体对抗冯家主:“谁让你儿子进我们村子干坏事,他打伤了我们村的何二贵,他活该。
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让我的灵魂进入他的身体里,防止他继续作恶多端。我占了他的身体,你该感谢我才对,要不然他早进监狱了。”
何皎在冯家主没大发雷霆前说:“可有个问题。你毕竟是残魂,总有一天会消散。你必须要在消散前迁入祖坟附近,要不然你会完全消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只要能和我妈多呆一天是一天。”冯胜又抓起张三婶的胳膊。
张三婶抚摸他浓密的短发:“我的儿啊,真真是多好的人儿啊,怎么就死了呢。”
“妈,我不想死的。我想好好活着孝敬您。”
两母子又抱头痛哭。
村长看到这抹泪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是我叫孝天去拉粮种的。我有错,有罪啊。”
善良的张三婶说:“村长,你没有错。当时村里会开拖拉机的人没几个。孝天他不去谁去。大家手上都有活计。他去最合适。只能怪雨天路滑,老天悲戚。”
心怀愧疚的何皎不敢看向张三婶,看向院子里围墙下生命力顽强的野草说:“可张孝天在冯胜身上停留的时间越长,等他离开后,冯胜的脑子就越木讷,若成了傻子就是一辈子的傻子了。”
张孝天的记忆被系统植入了冯胜的脑子里,就像病毒入侵一般,对大脑是有冲击和损坏的。
冯胜虽坏但罪不至死,而且何皎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是坏人应该被法律惩罚,而不是被人私下惩罚。
冯家主听到儿子有可能成傻子,从座位起身,在边上对着村长和张三婶座位中间的地方跪下,恳求说:“求求你们了。我就一个儿子啊,不能让他成为傻子啊。若你们要钱,我给你们钱。我家底掏空都可以,求求你们了,求求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有些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村长起身走过去,试图把他扶起来。
冯家主不肯起来:“你们不答应迁坟,我不起来。若我儿子成了傻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跪一跪算什么。”
村长见他坚持,放弃扶他起来,站在一边低头说:“我也想答应你。但我们张家的祖坟地,不是我一个人的啊。是我们整个村所有张家人的。
你们冯家也有祖坟,难道不知道年前不能动坟的道理?若动了,祖坟风水受到影响,以后整个村的张家各户出现倒大霉的事,你冯家能举全族人帮我们善后?”
冯家主被村长一番话说得找不到话来回,见求人无果,跪着转过身对何皎跪拜:“仙姑,求求你,救救我儿。”
“你先起来吧,这像什么话。”何皎站起身离开了座位,她不喜欢人下跪,也不喜欢被人跪。
张孝乐对冯家主说:“你现在知道求我们仙姑了。你儿子不但把仙姑的二哥打伤,还给他下毒,毒得他两只眼睛都瞎了,变成了蓝色。你怎么还好意思求仙姑。”
“下毒?”饱受儿子昏迷多日的折磨,现在又听到这消息,冯家主快要精神崩溃了,整个人往后瘫,屁股往后脚跟坐着:“我儿子居然还下毒。他怎么会下毒?”
他大吼一声,用双手不断扇自己的耳光:“是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