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善照顾着姐姐喝完药,却发现她一直看着自己。
忍不住蹙了眉头:“你看着我干嘛?嫌我对姜哥哥太凶了?”
她阿姐平日里可没少因着她对姜河逸的态度斥责她,今日倒是出奇的平静,连一个生气的眼神都不曾有。
她把碗放在一旁的小凳上,伸手在姐姐的额头上探了探,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再发烧了。
“我没事。”顾青姝笑着握住妹妹的手:“阿姐只是好奇为何你一直不喜欢姜河逸。”
她与姜河逸是青梅竹马,顾青善自然也是。两家前后搬来京都,成为对门邻居多年。但她这个妹妹似乎打小就不喜欢姜河逸,从前她还总是在顾青善跟前说姜河逸的好,现在她倒是觉得或许顾青善才是最早看透姜河逸的人。
顾青善默默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她阿姐最是喜欢姜河逸,怎么可能不会对她说教,不过是又换了一个法子。
“倒也不是讨厌姜哥哥,而是刘大娘她总说是阿姐高攀了姜哥哥,我心里不服气,又不能顶撞长辈,只得在姜哥哥这里讨回。”顾青善撇着嘴,耸了一下肩膀。
眼神却在留意着姐姐的神情,见姐姐没有生气,她又继续道:“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阿爹的官职在金陵是个芝麻小官,但整个玉立巷中谁的官又能比阿爹的大?凭什么刘大娘要觉得是我家高攀了她姜家,我阿姐有倾国倾城貌,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纵然他姜河逸能高中,那还不是拜倒在阿姐的石榴裙下?何况这门婚事本就是刘大娘求来的。”
“你呀!”顾青姝是说不过她这位巧舌如簧的妹妹,她点了一下她的眉间,“我也就在你眼中是这般的好。”
不过,阿善说得确实没有错。姜伯伯学富五车是不错,但他说话不讨人喜欢,若不是有阿爹相助姜伯伯又岂能在国子监四门馆任四门助教?
刘大娘是秀才之女,她顾青姝的阿娘还是小官的女儿,论家世她顾家当真算不得高攀了姜家。
但姜河逸在这年的秋季科考中得了探花郎,自此姜家水涨船高,昔日里对她热情的刘大娘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明里暗里都是对她的瞧不上。
她前世竟然都未能将这些看透,一心都扑在姜河逸的身上。
当真是糊涂了!
“我家姐姐自然是最好的。”顾青善是怕姐姐的严厉,但并不妨碍她最是喜欢姐姐。
她同顾青姝一道躺在,侧着身子往她的怀里钻:“姐姐身上好香啊!真是便宜了姜哥哥。”
便宜他了吗?
可人家始终都觉得是她顾青姝高攀了,让人受了委屈。
顾青姝摸着妹妹的头发,不再去想姜家的事。
她好不容易回到了过去,好不容易再一次感受到妹妹身上的暖意,她只想享受片刻的温暖。
她的妹妹才十四岁,死的那年不过十六。
姜家不必着急,她会让姜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首先她得护住家人。
想着,姐妹俩竟睡了过去。
......
日渐西山,在城门口站岗一日的顾季堂下了值,手中提着一只烧鸡,黝黑的脸上笑意连连,看到左邻右舍一一有礼的打上一声招呼,脚下的步伐却比平日里要快上几步。
走到门口时,正好对门的刘慧,也就是姜河逸的母亲,打开自家大门。干瘦的身板,眉间的皱纹显示着她平日里的愁苦,明明不到四十,却比四十的妇人瞧着还要老上几岁。她在看到顾季堂后,脸上扬起客套的笑意。
“刘大娘,好。”顾季堂中气十足,属于少年郎朝气蓬勃的声音一出,听着的人都要觉得年轻几岁。
刘慧笑道:“大郎回来了,我正要去你家看看二姑娘呢。”
刘慧出去不过一会儿,提着菜回到家中就看到宋芝那个丫头竟然缠着她儿子不放,又一听才知儿子又去了顾家。
顾家二姑娘也真是的,不就是落了个水。平日里也没看得有多娇气,这回竟还昏迷了两日。
一点都不懂事,要是耽误了阿逸的科考,谁能落得个好处?
“大娘有心了。也不知阿姝有没有醒来。”顾季堂本来今日是要值夜的,因着阿爹也要值夜,昨日他便特意与同僚换了岗,好守着两个妹妹。
特别是阿姝还生着病。
刘慧应了一声,随着顾季堂入了顾家。
顾家不仅仅是整个玉立巷中家世最好的,宅子也是最为宽敞的两进两出式。
跨入大门,步入前院,再是跨过垂花门,才进到内院。
内院分为正房,东西厢房。
正房是顾海明的房间,东厢房为顾季堂的居所,西厢房则是顾家姐妹的闺房。
顾家人口简单,又不喜有奴仆伺候,因而一直是一家四口在此生活着。
顾季堂在前院的厨房中放下手中的烧鸡,刘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