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哥,这人怎么这种情况还能睡得着,你看他好像做了什么美梦还在笑呢!”
“把他眼睛上的布扯了。”
阳光刺着眼眸,聂夕云慢慢睁开双眼,眯着眼睛看着来人。那三个人跟昨天一样,穿着黑衣黑裤,蒙着面,正叉着腿抱着双臂看着自己。
其中一个黄毛皱着眉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割了双眼皮了?你别说这欧式大双眼皮做的还挺自然。”转过头去又问:“冲哥,要不我也去做一个,就我这身高,这体型,说不定还能当明星呢!到时候哪还用做这种脏活累活。”
“阿什,你去把他嘴上的东西扯了。”那个叫冲哥的人斜了黄毛一眼,明显是嫌他话太多。
一直没说过话的那个人走了过来,扯了他嘴上的破布,聂夕云咳了几声,吐了几口口水。再抬眼时,为首的那个人摩挲着下巴,蹲了下来,仔细端详他。
“冲哥?”那黄毛问道。
“你见过几天就恢复好的双眼皮?”
“你处理一下,我和阿什还得去找正主。”
“怎么处理啊?扔海里?还是喂狗?”
那两人没回应。留下黄毛和聂夕云大眼瞪小眼。
“你们要找的人是小龙?”左右都是死,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明不白的做了鬼也不安生。
黄毛没说话,瞪了他一眼,开始打量起聂夕云。
“怎么越看你越眼熟?你是不是那个什么聂夕云?”
“我女朋友是你粉丝,你能给我签个名不?”黄毛兴奋地说。
“签个名?喂狗还是扔海里?”
“哎呀!那都是开玩笑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冲哥可不是什么恶人。”
恶人的定义已经这么狭窄了吗?
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又摸索出了一支笔递给了聂夕云。
“我这手还绑着。”
签完名后,手就又被捆上了。那黄毛给了他一把小刀,“你好自为之。”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里是疫情前就已经废弃的棚户区,据说开发商资金链断裂,导致项目一直搁置,政府也无能为力。
除了阿猫阿狗,这里早就没了人烟。聂夕云饿了一天,已经不想浪费力气呼救了,他拿着那把小刀一点一点割着绑在脚上的绳子。
棚户区到大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走了半天也没见到半个人影。远处的大路看着触手可及,只是看起来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原来走投无路是这样心情吗?他努力记下现在的心情,以后再有这样的情节不用干巴巴的去模仿了。
阿旭和小吕被留下来处理几天来堆积的事情,陆明昊载着叶晚奔向市二医院。
期间陆明昊接了一个电话后拐了两个弯,在帝豪大酒店门口停了车,几分钟后,一位穿着休闲头戴渔夫帽的女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上了车。
期间那位女士一直没说话,下车时那位女士微微抬起头,竟然是肖桐。她果然没猜错,只是不知道聂夕云是什么态度。
聂夕云侧坐在床上,医生正在和他说着话。他头发灰白,脸部更加瘦削,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短短一个多月,就进了两次医院,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不过他好像并不信这些。
那医生见他们几人进了房间便问:“你们是家属?”
陆明昊把叶晚推到前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以和她交代。”
叶晚硬着头皮上前听着医生的嘱咐。聂夕云除了崴了右脚和营养不良外并没有其他外伤,不过他此次入院把左腿的钢钉去除了,所以需要陪护倍加小心。
陆明昊在旁边听到他取了钢钉,并不觉得惊讶,虽然时间早了点,但是后面行程太满,确实是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时间了。
医生交代完后,陆明昊示意叶晚同他一道去采买生活用品。屋内留下了肖桐和聂夕云两个人。
等他们从附近超市回来时,刚好看到肖桐从里面出来,没戴帽子,脸色不太好,脸上似有泪痕。陆明昊匆匆从病房里拿了帽子出来,对叶晚说让她今晚陪床。
聂夕云靠在床上旁若无人的玩着游戏。叶晚想要问发生了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她将个人用品放到柜子里,把买的水果拼盘摆到了茶几上。
“要吃水果吗?”
聂夕云依旧盯着手机,摇了摇头。又过了一会他放下手机,对她说:“我想去洗个澡,你来帮我一下。”
她把聂夕云扶到轮椅上,闻到的不是平日里的香水味,而是几日没有洗澡的那种酸臭的味道。这些年习惯于他的明星光环,差点忘了明星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
他再推开卫生间的门时,叶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褪去了发胶顺毛的聂夕云让她想起了18岁的聂颜臻,对了,那时候他还叫聂颜臻。她没有沉浸于过去,将聂夕云安顿好,自己也躺在沙发上盖了薄毯准备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