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聂颜臻正在读高二。寒假的生活枯燥又乏味,就像书桌上堆积成山的书一样单调。
刚刚跟正余弦诱导公式死磕完,又要和葬花吟有个约会。还是英语老师好,留的作业是看十部英文电影,虽然还要求写英语观后感,不过对他来说其实是小菜一碟。谁叫他有个英国外公呢?
聂颜臻从小就是个漂亮小孩,10岁以前他身上的混血感更明显,经常被邻居小孩叫成洋娃娃。
他挺烦这个称呼,直到再大一点,面部轮廓更加分明了,大家才开始叫他本名。
咚咚咚,母亲敲开了门,拿了水果和一封信进来,将两样东西放到床上,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出去了。
昨天两人因为大学志愿的事争论了很久,现在正处于冷战状态。
他拿起信,外面的信封只有一个署名,还是他聂颜臻的名。他拆开来看,果不其然,里面还有一个粉色信封。他看着上面肉麻的话语,有点反胃。
连个署名都没有,不过对他来说都没差,他将信连同信封一起丢到垃圾桶,发誓以后再有这种信绝对不拆开来看了。
吃了两口水果,拖了自行车出了门。
“你干嘛去啊?”母亲在后面大喊。
“我晚上不回来吃了!”他要是告诉她要去哪里,这门可就别想出去了。
他打听到城西有个星艺学校,专门做演艺培训,也许能偷偷报个名也说不定。
只是事与愿违,未成年人必须要在家长陪同下才能报名,而且价格不菲。
接连几天,他每天都去和工作人员央求,吓得那个工作人员见到他就开始躲。
那天,他正追着那人跑,不小心碰倒了走廊上的一桶水。
“你这人怎么回事?”
不悦却清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回头道歉,将水桶拎起放好。
声音的主人是个年轻女孩,她穿着白色T恤外加牛仔背带裤,马尾辫在后脑高高束起,右手拿了个拖把,像极了自己正在玩的一款游戏中的角色。
“你把我的水弄洒了,怎么也得帮我重新打一桶吧?”
她虽然是询问,却是毋庸置疑的态度。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只得充当她的劳动力了。
总算是将走廊打扫完了,叶晚长舒了一口气,甩了甩头,扭了扭腰,一手拎着桶一手拿着拖把,将工具送到了库房。
要不是家教遇到个熊孩子,自己恐怕也不用求小姑施舍自己这份工作了。体力活不好干啊!
再回来时,发现那个男孩还在,他正站在二楼看着音体室的人练形体。
连日来大家都在私底下传着,说是一个小帅哥天天追着郑老师跑,把郑老师吓得跟个躲猫的老鼠一样。
这个男孩样貌太出众,太容易对号入座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表演,就让你爸妈来给你报名啊!”
聂颜臻正看得入迷,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她只得拍了拍他,他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起来。她看着他笑了,露出了两个小虎牙,他有点恍惚,还从没见过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女生。
那些上课的人散了,两人朝着大门口边走边说。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不让你父母来给你报名?”
“我妈不同意。”聂颜臻一脸苦笑。
“那你爸呢?”
“我爸,他啥都听我妈的。”
“哈哈,还是个耙耳朵。”
聂颜臻脸都红了,想了想又说。
“其实也不是啥都听。我妈想生二胎,他就没听。”
“那你去找你爸爸说说呀!也许他能支持你呢!”
聂颜臻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母亲的威严让他从没有想过曲线救国的方法。他想起平日里父亲唯唯诺诺的表现,感觉这事儿有点悬。
他低着头思索着,然后摇了摇头。
“你就试试嘛!”叶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算是给他打气。
两人来到公交站,刚好来了一辆车,叶晚上了去,跟他挥手再见。
聂颜臻还在想着怎么跟父亲说自己想当演员的事,见101路公交车来了,就上了车。开了两站才发现,自己坐反了方向,而且自己今天也是骑了自行车的啊。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
回到家没有直接上楼,他知道父亲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回来,他准备提前埋伏。
肚子里打了半天草稿,见了父亲提着公文包走过来,父亲很高,走起路来脚下生风,怎么看都不像个妻管严。
“爸!你回来了?”
打了半天的草稿只憋出了这句废话。
“有话直说,你在这等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聂颜臻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字来。
“为了艺考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