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受人欺凌,甚至有时候,会梦见绮芙变得四分五裂,变得冰凉,毫无生机与温度。
整整三年了,白天他发了疯似地工作,晚上还经常要去应酬。
以前他不喜欢喝酒,总觉得喝酒误事,可现在他却很享受这种神经上的麻痹,工作中的麻木。
至少这样,他可以逃避孤寂的夜晚,可以让自己暂时从失去绮芙的苦痛中抽离。
费博菁抬起手臂,望了眼手表。
05:09
还早得很,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先去卫生间洗个澡。
绮芙不在,他连郊区的别墅也不愿意住了,总觉得那里太大太空寂,好没意思。反正他对住宿环境没什么要求,便向学校申请了教职工宿舍,这样他上下班也方便些。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费博菁接到了海棋的电话,届时他正泡在浴缸里,略微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指,点下接通键,还按了免提。
“在干嘛?”海棋说着,手上敲键盘的声音不曾停下,费博菁知道她最近忙着工作,要处理的文件不少。
“在洗澡,出什么事了?”这个点打电话过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费博菁才会这样问道。
“没出什么事,我这边待会要去出差,有件私事要摆脱你一下。”
“……”费博菁没说话,以他和海棋之间的默契,他们都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
于是海棋顿了顿,手上敲键盘的声音不再响了,“董林青要回来了,本来不该是你去的,可是董森郁在家里带孩子没空,林青那孩子又非吵着说要回自己以前工作过的实验室看看。”
“航班和时间发给我。”费博菁没有拒绝,这点小事,这三年他替海棋解决了不少,实在也没必要拒绝。
“嗯,已经发给你了,你回来再去上班。哦,对了,一起回来的,还有我那个不成器候的弟弟,当初林青要出国,他非说要一起跟着去,你把他们一起丢在实验室就是了。”
“我知道了。”费博菁淡淡应了一声。
嘟,嘟——
海棋挂断了电话。
费博菁将手机丢在一边,便起身拿着浴巾擦拭身体。
三年,他刚刚好也有三年没见到董林青了。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子,当初递给自己橘子时,那副倔强的样子。
跟海棋一起工作三年了,这三年他渐渐便了解了海棋不允许董林青跟自己一起工作的原因。
海棋在大学里,也不过就是个副教授,科研成果虽多,手上的项目也多,但这些并不能使她牟利多少,项目周期又长,这定然不是一个可以获取暴利的职业。
因此海棋表面上是与几个药企合作,进行横向课题的研究,实则将实验室中的提取的一些异种生物产物售卖给他们,用作特殊药物的研制与开发。
异种生物不过是近几年才出现的,国家虽然很重视,但还没来得及出台相关的保护政策和法律,这才给了海棋这些人钻空子的机会。
费博菁跟着海棋,尽量只做一些表面或是技术上的工作,他得把自己的手擦干净了,否则有朝一日海棋被正义讨伐,他也得完蛋。
至于董林青,她那种性格,海棋当然不可能拉她入伙,不单是如此,最关键的是董林青有个曾经是刑警的哥哥董森郁。
况且三年前,他曾经是,听说这三年里,董森郁又回到公安局工作了,只是没有再当刑警,估计也就是个普通民警。
有时候,费博菁也挺佩服海棋的,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能瞒骗这么些年,毫无泄露。
正想着这些,思绪纷飞,一个身影俯身,敲了敲他的车窗。
是董林青和海洛,费博菁立刻按下解锁键,等两人放好行礼。
“好久不见啊,费博菁,bonjour!”董林青戴着一副时髦的墨镜,安然坐在副驾驶。
“你不是去的M国吗,怎么还说上法语了?”费博菁从后视镜里看了海洛一眼,他正安安静静坐在后座。
“又不是不会说,本来我就学过。”董林青嘟喃着说道,“我嫂子呢,她怎么不来?”
“她去出差了。”
“又是这样,我就知道,每次都瞒着我们。”后座的海洛嘟喃道。
“算了,算了。费博菁,你带我们去逛逛吧,谢谢你了。”董林青说道。
“我?”费博菁挑挑眉,不禁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