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这次的病大概是太严重了些,董氏兄妹一连在医院守了几天,他才苏醒过来。
他睁眼时,董林青正坐在病床边,董森郁则立在一边,聆听护士的告诫和嘱咐。
“海洛,你终于醒了。”董林青满面惊喜,泪水像是失了牵连一般,轻轻眨眼便簌簌落下,她念叨着,像是喃喃自语:“太好了,太好了。”
她似乎还不曾从昨晚的无助中脱离,还是董森郁在她身边小心提醒道:“林青,你来我这,先让护士检查一下海洛的身体。”
“哦,好。”董林青经过提醒才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擦干脸上泪水,退让到一边去了。
海洛刚刚才醒过来,惺忪的双眼呆呆望着董林青。
他没由来笑了笑,打趣她道:“你怎么哭了,不是要做最坚强的铁血玫瑰吗?”
董林青一愣,方才想起,这是他们小的时候,开玩笑说的。
她连忙别过头去,躲在董森郁身边,嘟囔道:“你真的很烦人。”
董林青还年轻不明白,但董森郁毕竟是过来人,他对对海洛的心思看得清楚,面色不由得变了,盯着海洛,却是对董林青吩咐道:“林青,费博菁还在病房里,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可是海洛他刚刚才……”董林青神色呆愣,并没懂董森郁的意思。
“去吧,海洛这里有我。”
董森郁声音冷得很,他从来不会这样对董林青说话,因而她也不敢反驳,用纸巾擦了擦脸便出门了。
她走后,护士和医生没多久便给海洛检查完了。
医生点点头,说着海洛情况有所好转,没多久就可以出院之类的话,又另外嘱咐了几句,便也出去了。
旁人都出去了,只余下海洛和董森郁两人。
海洛如临大敌,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姐夫。”
董森郁大概也不习惯冷遇他人,板着脸一声不吭也不过几分钟的事,便又叹了口气,缓和了面色。
身为长辈,他也到底是关心海洛的,“你身体的上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和你姐姐?”
“我姐姐那么忙,我不想打扰她。”海洛说着,眼神渐渐便偏到一边去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我们,你也太不懂事了。”
“……”海洛听着他的话,分明是语意很重的一句话,董森郁却说得那么温柔。
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不舍得恶语对人,更不舍得伤害任何人。
这么好的一个人,当初怎么会对自己的姐姐不管不顾,以至于现在两人关系尴尬。
“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你告诉我,你去M国,是不是为了林青。”
“嗯。”海洛诚实回答道。
——海洛很清楚,在感情上自己和董森郁是相似的人,他瞒骗不了董森郁的。
“你姐姐不告诉我就算了,你也不说。三年前你姐姐不同意你去M国留学,我还劝她不要阻拦,要是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我怎么样也不可能反驳你姐姐。”
望着董森郁埋怨似地说出这些,海洛莫名觉得他有点可爱,笑了笑说道:“姐夫,你还敢反驳我姐啊!”
“……”董森郁督了他一眼,反驳也不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他无言,海洛便自己解释道:“姐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从来便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平时那些不过是我姐胡说的。但我也并不期望得到你的认可,因为我不会和林青在一起的。”
董森郁望了他很久,眼神中又像是不解的疑惑,又像是猜透的了然,,只轻轻问了一声:“为什么?”
“我的病情太不稳定了,我不能拖累林青。况且林青对我……或许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海洛说着,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董森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即便他也经历过相似的失意,他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来劝慰这个年轻的灵魂。
海洛静静望着窗外随风浮动的枯黄柏叶,数不清吹落了多少片,忽然听见董森郁说道:“离婚后,
“跟你姐姐分开的那一年零四十三天,我一个人带着清清,所有的事情都并不足以使我感到疲惫,但我真的很想去找你姐姐,没有一天不想去找她。”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离婚?”海洛问道。
董森郁摇摇头,答道:“那个时候,她真的太痛苦了,我意识到,是我的存在让她觉得无法解脱,因此我才会跟她商量离婚。但是,我还是摆脱不了自私的劣性,一年后我还是无法压抑和她重修旧好的欲望,我到底是没有你的无私,也不如你,最后还是害了你姐姐。”
“……”海洛跟自己这个姐夫很少单独讲这样许多的话,也从来不曾听他亲口讲过与海棋婚姻的话。
这段婚姻开始时,他作为弟弟也有过疑虑,但他们一直都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