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都看呆了啊有木有,这、这难道是那位白小娘子的妹妹吗?
那夜许公子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小娘子身上,就并没有多关注周围的其他人,更何况夜里本就光线昏暗不容易看清人的面容,白小娘子的妹妹还一直手持团扇摇来摇去、动不动就遮住自己大半张脸(这扇子遮脸的技能月子可熟练了,当姬君女王大人的时候就早早刷满经验了);可如今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想看清一个人的面容可就容易多啦。
“哐”的一声,许公子手里的糕点盒子都因为发呆而掉到了地上。
没办法,谁叫妖王大人平日里那种张扬跋扈的美,略微收敛一下,再摆出一点扭捏的姿态来,就能很容易地无缝切换成一种带着淡淡妖媚的风情万种呢——毕竟,这可是连无惨大人有时候都抵挡不住、只能闭上眼睛来减少对自己精神刺激的笑容级别呢。
“公子,我叫小青,你掉了东西,我帮你捡起来了。”既然无惨大人都自称姓白了,那月子也必须要给“姐姐”面子好好捧场啊,当然要自称叫“小青”啦(露出了你懂的笑容)。
看着面前的许公子发傻呆似的伸出手,愣愣握住糕点礼盒弧形拎柄的一端,眼睛还直勾勾盯着自己,妖王大人脸上那笑起来本就丰满的苹果肌,更是因为耍人玩特别开心而变得愈发红艳艳起来,她也不松开自己握着的礼盒拎柄那一端,还笑盈盈地轻轻往回扯了一下。
瞎眼老道士是不用去追了,在这基本无神无魔只有无惨大人是个大BUG兼大BOSS的鬼灭世界,月子又怎么会真的去追一个只会坑蒙拐骗的假道士、真凡人的瞎眼老头呢?
许公子就这么被迎进了屋,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了数日的白小娘子,就那么端端正正地跽坐于屋宅的中央——低绾的发髻和微卷的垂发,依然是那么冷艳无情的天然精致眉眼,微抬起的下巴、配上眼底透露着略带轻蔑的神色,就像是毫不掩饰自己看不起在场所有人或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这样的神色;雾霾蓝色指甲的十指和手掌,就这么轻轻平放于正襟危坐的膝头,还劈了微翘的兰花指。
好奇怪的姿势啊,许公子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如今这胡床座椅等各类家具都早已在城镇居民家中普及起来、大家都是在凳椅上垂足而坐的年代,居然还有年轻的少女、会摆出这样隋唐以前古板坐姿的吗?
难道是家教非常严厉?
如此猜测着的许公子擦擦眼睛,再定睛细看,忽然发现面前的白小娘子的肩上和腰上,居然盘着一条像是披巾加腰带结合物的……大白蛇!有成年女性手腕那么粗!
“蛇啊!!!”终于回过神来的许公子被吓得跌坐在地,大声尖叫起来。
就幸好糕点礼盒已经被月子接走了,不然又要被摔一次;若真是连摔两次过后,里面的糕点还能不能吃了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哦?
被吓得两股战战的许公子,立刻就把求助般的眼神投向了一旁的“小青”姑娘,结果却发现,另一条大青蛇正从房梁上垂下来,马上就要落在小青姑娘的肩头上了!
“哦呀呀,”掌心轻抚着从房梁上游下来,落到自己肩头的儿臂粗细大青蛇(当然是式神了,还是临时折出来的纸式神,无惨大人身上那条也是),月子妖王小青姑娘笑嘻嘻地安慰跌坐于地的许公子,说:“这是我们姐妹俩从老家带过来的家蛇呀,女子出门在外,弄点小技俩防身,想必许公子也是能理解的~吧?”
说罢,她还故意弯下腰,朝着瘫坐于地的许公子面带微笑地裂开嘴,两瓣淡雅的红唇微启,伸出了自己故意幻化成蛇信样子的舌头,同时还把正嘶嘶吐着信子的青色蛇首往许公子面前伸了伸,似是想让他在距离够近的前提下,把这条大青蛇的蛇脸看个仔细看个够。
可惜许公子他到底还是没能“理解”“姑娘们的苦衷”,哆嗦着两腿,这个年轻人最终还是连滚带爬、差一点就要屁滚尿流了地逃走了。
“哈哈哈哈~~”在许公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后笑得前合后仰、甚至开始把大腿拍得啪啪作响了的妖王大人,就实在是经此一役,将她自己那充满恶趣味的本性,在读者小天使们的面前暴露无遗了;至于说在无惨大人的面前,那更是早八百年前就暴露得一干二净了,只不过次数多到某鬼王殿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除了翻白眼的冲动,再也给不出一个额外多余的表情。
平日里闲来无事之时也是个看过不少市井话本的富家子弟的许公子,逃回家里之后便瑟瑟发抖地在被窝里躲了小半日,一直待到华灯初上之际,他这才忽地似是想起了什么,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赤着脚跑到了自己卧房隔壁的小书房里,翻箱倒柜找出了那本前不久刚买的《银蛇传》。
这个笔名为“月下君子”之人,是个两三年前才在江浙地区流行热门起来的黄本作者,写过的泛黄话本、包括眼前许公子手里的这本《银蛇传》,以及该作者另外那两本被许公子珍藏起来的心头好“大作”——《鬼王娘子》和《小狐狸与圣僧》,简直能打开人类的新世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