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记载天文15年、即百年后的公元1546年左右,甲斐发生自然灾害,因为天灾导致收入降低的武田家就开始“乱捕”掠夺人口进行交易,让受害人亲属以2到10贯的价格赎买;相比之下,以“毗沙门天”化身自诩的上杉谦信据说就比较“不会做生意”了,他在小田城掠夺的人口、居然仅以二、三十钱一人的价格出售。
按照日本历史学者渡边大门的估算,换算成后世21世纪的日円,武田家买卖的价格是20到100万円,折合RMB大概1.2万到6万;上杉家的甩卖价则是2000到3000円,折合RMB才120到180块……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实际上,这明显和被掳掠的人口所属的阶级息息相关啊,2到10贯这样的价格,对普通人而言可谓是“天价赎身费”的水平了,也就那些正在为他国大名奉公、有固定工资俸禄领取或是有田有产的武家,以及那些同样有着少量资产的商人和富农,为了赎回被抓走的家属才有可能会出啊;而二三十钱甩卖价出售的,则必然是连苗字都无的下等二脚生物,其中许多被吓破了胆的可怜农民、或许甚至就连“和买主好好说话”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了,买回去恐怕除了浪费粮食、别无它用,所以价格若是开太高,谁来买啊?
正因如此,商人本色的月子买一个6到8岁范围内童工的预算,从一开始不了解行情的几十文(给多了),到如今都是再不会超过10文钱的了——毕竟世道越是乱、人命越不值钱啊……
在町镇乃至周边几里地的农村范围内买“好苗子预备役”都买出经验套路来了的月子“武士”大人,照例首先先找本地土著町民身份的宿屋店家打听镇子里的各种状况,看看是否有什么正吃着百家饭苟活的孤儿或是流浪儿(无成本的代名词)能任她挑拣的。
收了两文钱咨询费的宿屋店家、同时也是这间宿屋真正老板的亲弟弟,忙不迭开始滔滔不绝地为月子讲述他所知道的关于这个町镇的一切讯息,包括那些街坊邻居之间的家长里短,譬如东边哪户人家上个月又生了女娃娃,又或是西边哪户人家里的男人去年生病死了、只剩家中可怜的寡妇和3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之类的。
像面前的“武士大人”这样一看就出身壕富、衣着整洁、长手长脚、细皮嫩肉、手脚的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天好地上不湿的时候月子偶尔也会穿普通拖鞋款的木屐出来呢,她讨厌人字拖夹在脚趾缝中间摩挲的感觉)、明明配着刀一身武家装扮却根本不剃月代头、顶着满脑袋比公卿贵族家的姬君公主殿更加葱郁丝滑的长长青丝、成日里招摇过市、一看就是不需要亲临战场去扯着嗓子哇呀呀地大喊大叫舞刀弄枪、在战场上拼了命都想要夺取功勋稳固饭碗的家伙——这样的大人,想要招几个小孩当仆从,就相当于后世开了一辆世界顶奢的顶配超跑、想要在酒吧里泡几个长相身材都很普通的小妞一样简单啊,稍微有点见识的家伙、都一定会想方设法好好抓住这天赐的良机的。
终于,在听到町外不远处山脚下的铁匠家,一年前的某天夜里,男主人突然发了疯,暴起屠杀了全家,只剩一个小儿子在母亲和姐姐的拼命护持之下,躲进了地窖逃过一劫;后来那个发疯的铁匠躲进了山里,继续在夜里袭杀附近的町镇和村子里的镇民和农人,还啃咬人死后留下尸体身上的血肉和内脏,就连官府派来的人都被他杀死吃掉了,最后是被闻讯赶来的高手剑客浪人们联起手来斩杀掉了的这件“真实刺激”的“恐怖故事”,月子很快就醒悟过来,这可能是无惨的鬼干的唉。
自从妖王大人从南宋东渡回霓虹的这近二百来年里(公元1280年至公元1446年),她亲眼见证的鬼舞辻无惨所造的孽债,其实依然不太多。
这其中的理由也是多重的,一来是因为月子先前定居的大轮田泊市人口稠密流动频繁,不时消失掉那么一两个人,在一大堆的人群聚集中,根本就不显眼;其次她真正的老巢“神渡而来”的南宋遗民村庄,实在是高墙大寨的防备严密,村落范围内随处可见都种满了紫藤花树,村民们平日里也都严格遵照村里的规矩、日出而作日落之前必归,二百年来还扩建了一遍又一遍的,人口数量也从最初的100户300多人(约有200人的青壮劳力在海船和大轮田泊常驻)、增长到了如今的500多户超过3000人的同时,紫藤花的树海也早已连成了片、开得漫山遍野都是……
如此一来,自然也没什么鬼那么想不开,非要到“毒气沼泽”里来觅食。
作为一座村庄、不,或许现在称之为山城更确切一些,假设初始阶段有100对育龄夫妻,一对夫妻生3个孩子,一代300个孩子男女性别均等,20年后重新组成150对夫妻,新一代出生450个孩子,依然男女均等这个样子地内部搭配,如此反复十次之后,由这个村庄为基础所繁衍出来的人口已经妥妥过万了;但实际只会比纸面上的数字更多更复杂,达到两万甚至更多也不奇怪。
然而一片土地能养活的人口是有限的。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