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而整整纠结了3天的笨蛋月子,最后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能是哭唧唧地装可怜,向继国缘一老实坦白了自己“有病在身”以致于“不孕不育”的“事实真相”。
“但是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小孩子的话……”一开始哭得还有些假惺惺、但现在哭着哭着已经哭出了真情实意的妖王大人揪着继国缘一的袖子,就跟后世音柱大人那位最小的老婆——女忍须磨,虽不想眼瞅着丈夫中毒死掉、但自己却是真的无能为力,只得嚎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动作……差不多。
月子哽噎地试探着问缘一道:“我们可以去抱别人家生太多、养不活的孩子来养啊,就、就当作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好了呜呜呜……”
你们别听她嘴上说得好,其实养别人家的娃儿养了百多年的月子,根本也不会把后面继续领养的孩子放在心上;她的这种心理和做派,其实更像是买了几只人形的小宠物或小玩具,专门用来讨好继国缘一、逗自家的猫主子开心的。
在妖王大人的眼里,自始至终就只有继国缘一是特别的、是与众不同的、是她唯一想要的、也是她唯一所爱的……
但凡是对方想要的东西,她都想尽量满足,何况缘一对物质生活的欲求程度、相比起月子的“前夫”鬼舞辻无惨殿而言,那真是不知道低了多少个层级的云泥之别啊——如果说无惨大人对物质生活条件的审美和追求妥妥都是强藩大名级别的,那么继国缘一估计就是泥腿子农民“饿不死就成”的最低标准了。
只不过和月子妖王大人生活在一起,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自己过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面对自家大宝贝兼心尖肉的吃糠咽菜、清贫度日状况,却能做到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的;所以在一些生活细节领域,譬如他们到更繁华的町镇大采购衣料、被褥、鞋袜等物的时候,月子向来也只会问一问继国缘一喜欢什么颜色,至于面料方面的选择,那肯定是她自己严格把关,就连剪裁也是——反正室町幕府末期的武家男子所穿的各类基本服装、其本身的形制和构造也没多复杂,完全难不倒曾和海对面唐土宋代江南顶级织娘们学过几手绝活的老妖怪啊。
然而子嗣这桩事吧,实在是可大可小。
如果继国缘一无论如何都想要自己的亲生孩子,那月子觉得她也只能忍痛放手了。
所以妖王大人才会是起先还在那儿假哭,但在哭的过程当中、她逐渐想明白了这桩事的关键节点所在之后,顿时就开始真哭并哭得如同“虽然我们还爱着彼此,但残酷的现实却让我们不得不分手”那般、满脑子都被各种言情剧画面所填满,以致于自己忽地就情绪失控、痛苦难耐起来;就连原本是靠着她戏精本能维持住的“哭也要哭得好看”的绿茶哭腔,都慢慢转变成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哭得很难看,但眼下老娘就是想彻彻底底地大哭一场,哪里还顾得上表情管理啊!”的真情流露了。
继国缘一是如何回应月子的呢?
都说哺乳类动物的成长、其实就是在一代代幼崽们对长辈的模仿中巩固起来的,正如同种生物彼此之间的社交、繁衍、或单独或团队合作进行的狩猎和觅食、以及对危险的判断和规避等等能力,皆是如此;因而学着月子大人每每安慰自己时最爱用的动作,继国缘一伸出双掌、捧起了妖王大人双侧的脸颊,一边用拇指抹掉她脸上过量如泉涌般的湿咸泪水,一边把额头抵到月子前额的美人尖上。
“我(わたし),”他说,“最喜欢月子大人了。”一句话就成功安抚住了妖王大人那歇斯底里的失控情绪,至少让她的嚎啕缓和下来、变成了大声的抽噎。
继国缘一接着说:“小宝宝什么的,是神佛的恩典,”这是他从生前就日日吃斋念佛的母亲那里接受到的观念,“有很好,没有也没关系。”
作为一个不被父亲所期待的孩子降生到这个美丽的人世间,一直以来,继国缘一其实都明白所谓人类的亲子关系,在那些被层层掩盖在人伦道德背后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内心深处虽然有在虔诚地期待着自己和月子的孩子,但许多事都看得比绝大多数旁人更深远透彻的继国家次子、其本人的心里十分清楚:孩子能陪伴在他们父母身边的岁月,是非常有限的;如果没有一个必须留下的理由,譬如继承家业什么的,那么孩子们迟早都要离开父母和兄弟姐妹,去行走于自己未来的道路、去寻觅自己的伴侣、去组建属于自己的小家。
就像他自己这样。
看着月子大人因为哭得太猛而全身异常加速流动的青色血脉,前额感受着月子大人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热的脑门儿,继国缘一嘴角微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说:“只要有你在我身旁,我就感到很幸福了。”
呜哇啊啊啊!!
如此浑然天成、发自真心的原生态撩妻种子选手,你们让妖王大人她如何抵挡得住呀啊啊啊!!甜都给他活活甜死了好不好!
于是过了没几天,重新振作起来的月子就一连好几天、都是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