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出发吧。”
当这个名字被另一个如约而至的熟悉声音给喊出来的时候,妖王大人的眉头没由来地动了动。
今天晚上江户城有祭典,能在人群中轻易辨识出鬼王的上弦们、都被他赶得远远去围观血战了,这其中多少也有一些不想让他们一不小心发现自家的领导也是会陪老婆逛街的因素在内——毕竟鬼之始祖无惨大人在众鬼面前摆出的那种英明神武、威严肃穆的神明形象,不·能·塌·房。
什么?你们问下弦鬼月呢?咳咳,反正他们也辨识不出刻意隐藏身份的鬼王,就暂时无视啦。
到了江户时代的终末期,与后世现代化都市类似的夜生活在江户城早已规模完善,就连宵禁这种古代用来减少治安问题的禁令、也被人们遗忘许久了。
与之相对的,是更多更丰富的祭典活动和娱乐手段——冉冉升上夜空绽放的花火成为了诸多传统庆典上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线,夜里举着火把、扎着头巾、穿六尺裈、抬着神轿的男人们手舞足蹈,口中齐声呼喝着有节拍的号子,远处还有人们不断摇着铃和拍打皮鼓的叮叮声和砰砰声。
沿街的火把和篝火劈啪作响,发出的柴薪被高温灼烧后轻微的爆裂声,瞬时就湮没消失在了嘈杂的人声之中。
嗯,你们没有看错,无惨老板缺席公司高层变动大会的缘由,就是为了陪老婆逛庙会。
啥?你们质疑他是不是最近吃错了什么药、以至于变得有些OOC了?
拜托!怎么会?君不见百多年后的老板也有陪最后一任“妻女”逛街的兴致、并因此落入被“宿命之敌的传人”当场抓包的窘境吗?
说白了就是:鬼舞辻无惨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一个老鬼,成日里除了干“正事”,吃喝玩乐之类的娱乐消遣可是同样不会落下的。
谁让他对自己假扮人类的满级技能,非常有自信呢?
更何况青色彼岸花这鬼玩意儿他都找了近千年了,任老板这般“一旦我意已决、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心智坚硬如铁之辈,都难免找得有些心灰意懒、垂头丧气的躺平摆烂心态萌生了;更何况若换作是一个意志薄弱的家伙,估计早八百年前就躺平放弃、彻底接受自己永世无法随意行走于阳光之下的既定事实了也说不一定呢。
加之上弦更迭这种事,和青色彼岸花也不沾边,自战国时代至今的两百余年里都换过多少届了?
一点新鲜劲儿都没有,所以还是和老婆逛街去吧(狗头)。
“我要去捞金鱼!”指着土路边支起的茅草棚摊位,月子兴奋地嚷嚷着。
没办法、谁叫捞金鱼这项日后在日漫里出现比例奇高,简直堪称日漫中各式祭典必不可少的标志性娱乐活动之一。
其最初的诞生时间正是在江户时代的后期,并且一直到大正时代以前,捞金鱼用的网子都是普通的线网,顶多就是一大盆的鱼里、鱼鳞色泽为红或黄的亮色金鱼比例稀少,更多的都是些滥竽充数的灰黑色普通小鱼。
因此想要捞到颜色中意的金鱼,眼疾手快仍是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到了大正时代,或许是为了增加捞金鱼的难度和趣味性、亦或是养殖彩色金鱼的成本变高了(瞎猜的),总之就是更容易破、更难捞到金鱼的那种纸网出现了。
在没有塑料袋的年代,朴实原木色连漆都不上的廉价大木碗或小木盆、就是客人用于盛放和带走自己“战利品”的器皿,当然、肯定也不会是免费白送的。
一心二用的鬼舞辻无惨在月子捞金鱼的时候就站在一旁,双手抄在袖子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要他想、就能获知任何一名尚未脱离自己掌控的鬼的血鬼术信息的鬼舞辻无惨,所以他对这场换位血战的结局……基本心里有数。
毕竟,血鬼术之间相克这么显著严重的情况,其实也并不常见。
上弦的战力珍贵吗?珍贵。
稀罕吗?不稀罕。
毕竟只要时间沉淀得够久、吃的人够多、鬼王大量输血,上弦鬼月就也是能像流水线制造品一样源源不断产出的,区别只在战斗经验和战斗技巧的累积方面。
霓虹岛国,人才、啊不,是鬼才济济,永远都不缺拥有上弦资质和才能的家伙。
“虽然男人、尤其是老男人的肉不怎么好吃,”放下掩口的冰之桧扇的童磨、略微瞥了一眼浑身已经成了个血葫芦样了的自己,感受到伤势那虽然缓慢但依然在徐徐复原的痛楚,他露出了那两颗标志性的尖尖小鬼牙,七彩的瞳仁紧盯着手中所提头颅脸上那对刻着“上弦”和“贰”的地震瞳孔、毫不避讳地说:“但看在你营养价值很高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吃掉你吧~”
身躯被彻底冰封在童磨的血鬼术中的上弦之贰已再无翻盘的机会,在场的明眼之鬼都看得出来。
已知自己定无幸理的小野寺纯太,从记忆的最深处涌现出了一些早已被他所遗忘许久的往事。
原来……这就是世人所谓的“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