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月蹙眉的样子像是碰上了一道难题:“我没经验。”
“没经验就对了。”
“亲怎么能亲出印儿来?用嘬的?”
余奥要被姜半月搞疯了。
他今天来,是正儿八经来道歉的,她听都不听。逼得他和她说不正经的话。她又正儿八经地请教上“草莓”要怎么种了。
她没经验,难道他有?
就算没经验,不会动动脑子的?
余奥忍无可忍地逼到姜半月面前:“你用咬的。”
姜半月背靠桌子,心理上再怎么占优势,身体上的安全距离被余奥打破了,双手反撑了桌沿,上半身后仰。
余奥下意识地保护姜半月,抬手,拽住了她毛织开衫的纽扣。一件五六十块钱的毛织开衫穿到第三年,纽扣能有多牢固?从姜半月的腰间,到余奥的手上,中间拖了条长长的线头。
一首《分分钟需要你》唱罢,箭在弦上。
余奥机械地捻着属于姜半月的一粒塑料纽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什么?”姜半月腾出右手,垂在身侧,攥了攥五指。
是热身。
余奥还不知不觉:“你只要听我把话说完,我不为难你。”
“余狗,现在反悔的人是你吧?”姜半月说完,用活动开了的右手揽在余奥颈后,从掌根到指尖用力地把他压向了自己。
对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上去。
痛吗?
姜半月没有口下留情。
痛是一定的。
但余奥顾不上痛,从头到脚大概只有瞳孔在放大,其余的地方一动不动。他的大脑里并非一片空白。他有感受,甚至有具像化的感受。他比她高了二十多公分,身形上的差距是他拉开卫衣的拉链,能把她整个人包进去的悬殊,但她这一口咬下来,他觉得她是老鹰,他是小鸡,老鹰从高空一个俯冲,就把小鸡叼走了……
“可以了吧?”姜半月松开牙齿,但双唇没离开余奥的脖子。
痒意一圈圈扩散,余奥才后知后觉地痛。
钻心地痛。
下一秒,余奥踩到姜半月的脚,失去了重心,向前扑,为了不压到姜半月,隔着她去扶桌子,火气压住九成,剩一成从牙缝里挤出来:“姜半月,你还真用咬的啊……”
侧耳,除了二人的呼吸,多了滋滋的电流声。
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调向余奥撑在桌子上的手。在他手边,是话筒的开关。开关上亮着的小红灯,代表话筒打开了。
代表他一句咬牙切齿的“姜半月,你还真用咬的啊……”,传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四目相对间,姜半月先关上了话筒。
外面天还没黑透,余奥先两眼一抹黑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像橡皮骰子滚啊滚的令人眼花缭乱,事情就走到了这一步。做梦一样,若不是他抬手,能清清楚楚地摸到姜半月留在他脖子上的牙印,真像做梦一样。
姜半月一声叹息。
她倒是没觉得天塌下来,更多是感慨:广播社的社长不想苟延残喘,想复兴,一开会就把“泪点”和“笑点”挂在嘴边。姜半月是泪点高、笑点也高的人,推己及人,总觉得自己的广播词像白开水一样寡淡。今天好了,今天虽然也没有泪点和笑点,但余奥这一嗓子,是当之无愧的爆点。
五年后的这一晚。
在大鑫建设家属区的一间厨房里,余奥对姜半月送上门来——他本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知道从哪一秒沦为送上门来。
他躺在地上,她趴在他身上。
他批判她:“姜半月,你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大言不惭,教了他一套又一套的“转移大法”。
都是胡扯。
他让她闭嘴,她求之不得。她只有一张嘴,不说话,正好用来做别的,正好亲他躲躲闪闪的脸,亲他红到要滴血的耳朵,亲他最诱人的脖子。
姜半月又在给余奥下套了:“我咬过你的脖子吗?”
“废话。”余奥的一只手在姜半月的背上,往下滑,来到她外套的下缘,钻进去,再回到她的背上。
消灭了一层阻隔。
还剩一层夹棉的睡衣。
“那就是咬过?”姜半月对余奥多的是歪理邪说,“那再咬一次没什么大不了。从零到一,是零的突破,从一到二没什么大不了。”
“不准。”
“不准?”姜半月被逗笑了,“你说不准有用吗?我只是象征性地问问你。”
余奥在姜半月背上的手再一次往下滑,来到她夹棉睡衣的下缘,停住:“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我不是象征性地问一问,你想清楚再回答。”
“好。”
余奥的手没有